池時打了個響指,“血跡是新鮮的,死者沒有被劃傷……那麼,是誰留下來的呢?”
人群中一下子炸開了鍋,他們一群人在窗邊探頭探腦的看,可沒有聽到誰的手被紮破呼痛。
“不是我們,那豈不是凶手受傷了?”
“剛池仵作同小齊演的那一段,凶手先躲在了別的房間裏,然後趁著人多的時候,再混入了我們之中。這說明了什麼?說明凶手就在我們之中啊!”
“啊!那不是我們當中,誰受傷了,誰就是凶手?”
周圍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都有些不自在起來。
“不對啊,剛蘇仵作不是說,凶手還有可能跑去三樓,然後趁亂逃走嗎?這也不是不可能啊!”
池時聞言,勾了勾嘴角,正好說話,就被一陣刺耳的笑聲,打斷了。
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樓梯口。
隻見一個穿著粉紫色的婦人正緩緩的往上走來,這樓梯不窄,她一個人站在那裏,都顯得有些擁擠,所有人都在感歎,若是將這人一分為二,那定是一個大美人。
即便是臉上的肉擠成了一團,她的眼睛,也依舊又大亮。
“歐陽穀終於死了麼?這是哪個壞事的,搶在老娘前頭,將這廝給剁了?我還以為,遲早有一日,這壞胚子,要死在我歐陽婧的手中呢!”
她說著,走上來了,每走一步,樓梯都發出了嘎吱嘎吱的聲音。
池時心想,若是有人站在樓下下頭,定是要落一鼻子一臉的灰。
歐陽婧上了小樓,跟在她身後的兩個小廝,抬了一把特別寬大的椅子,在那過道上一擱。
歐陽婧卻是沒有坐,她雙手一叉腰,臉上的橫肉抖了抖,“今兒個這醉仙樓我包了,諸位盡管吃喝。我歐陽婧今日脫離苦海,該擺上那三日三夜的流水席才是。”
池時聞言,微微皺了皺眉頭。
那賈掌櫃的已經受不了,“歐陽娘子,人都已經死了,你這樣不大好罷?我們酒樓雖然是打開門做生意的,但這……未免也太刻薄了些。”
那歐陽婧聞言,哈哈的笑了出聲,笑著笑著,對著那賈掌櫃呸了一口,“你這個狗東西,都打開門做那皮肉生意了,還裝什麼純?當我不曉得,那對狗男女,不就是在這裏私會麼?”
“死得好啊!我刻薄,若是你們換做我,比我更刻薄。”
她說著,又呸了一口,“聽說我過歐陽婧的人,都知曉。我們歐陽家家大業大,有牧場,有數不清的豬馬牛羊。我阿爹隻得了我一個女兒,那廝裝得人模人樣的,哄得我阿爹信任,做了我家的贅婿。”
“可惜了,老娘不是那菟絲花,沒有男人就不能活了。我阿爹在時,待我千好萬好,我阿爹剛死,屍骨未寒。這個賤骨頭,便想要奪我家業。”
“叫我抓了個正著。這種忘恩負義的狗東西,活在世上的,都是恥辱。夾著尾巴做人不好麼?還同那個叫海棠的賤婢,勾三搭四的。”
歐陽婧說得累了,一屁股坐了下來,“我要他把老娘的東西都還回來,然後滾出去。他倒是好,舍不得榮華富貴,像是一隻死狗一樣,趕都趕不走。”
“還拿著我阿爹的遺言,說要待在我們歐陽家一輩子。這種狗東西,是哪位英雄殺了他,我請他吃一年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