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送你回去歇著,再去請趙相看那字跡的事。等到明日早朝結束之後,咱們一起去見那個玉芬,不對,現在改名叫春蘭了。”
周羨說著,拿出了一個錦盒,遞給了池時,“說起來也是巧了,阿時今日不是沒有帶銀針,還要在那纏枝的梳妝匣子裏找銀簪子來驗毒麼?”
“前些日子,我去了一家古董鋪子,瞧見了這個。”
池時靠著馬車壁,饒有興致的看向了周羨,他修長的手指,放在黑色燙金的錦盒上,顯得格外的誘人,像是西域的葡萄上,蒙上了一層晶瑩剔透的水珠子。
明明沒有任何的相似之處,可池時就是想到了這些,甚至她都能夠記憶起葡萄的甘甜滋味。
周羨打開了那錦盒,從裏頭拿出了一根樣式古樸的銀簪,比起女用的要顯得粗獷了不少,他拿出了你簪子輕輕的一扭,簪子便成了兩截,從裏頭露出了兩根銀針。
“聽說本來有三根的,不過掌櫃的收回來的時候,便隻剩下兩根了,應該在輾轉之中,遺失了一根。有了這個,你相當於隨身攜帶了試毒的銀針,還不用擔心會紮到自己。”
“掌櫃的說也是有來曆的,聽說以前是一位神醫用過的。不過這些東西,聽聽就好,我瞧著倒是實用。”
池時點了點,接過那銀簪子,在手中把玩了一二。
男子用來紮發髻的,一般都是木頭或者是玉石,她雖然也有銀製的,但不如這支有趣。
“那我收了”,池時想著,眼眸一動,從腰間取下一枚玉佩來,扔給了周羨。
“不能總收你的,這個給你了,沒有什麼特別的,就是貴。”
周羨噗呲一下笑了出聲,“多謝池九爺厚賞!”
池時抬了抬下巴,靠著那馬車壁,閉目養神起來。
……
種李院裏安安靜靜地,一隻不知道哪裏來的野貓兒,趴在李子樹下的石桌子上打著盹兒,聽到池時的腳步聲,半睜開眼睛看了看,隨即轉了個方向,又睡下了。
池瑛成了親,池時明麵上是個小哥兒,沒有道理同嫂嫂擠在一個院子裏住的道理。
等她們三日回門了之後,便搬去了五房新買的小宅院裏,那裏離兵部近得很;池時在種李院裏住習慣了,隻是隔三差五的過去用飯,平日裏還是住在這兒。
她眯了眯眼睛,經過那貓兒的時候,快速的摸了一把,趁著那小東西尚未暴起,腳步輕快的進了屋子。
姚氏留下來照顧的掌事媽媽姓王,生得個兒高高的,總是木著一張臉,看上去有些不好相與。
“時哥兒回來了,可曾用了飯?爐子上有煨著的紅豆粥,可要用上一碗。今兒個陸捕快來了,給您送了一筐棗兒,還有兩條活魚。”
“說是辦差的時候,瞧見有人起魚,新鮮得很。時哥兒若是喜歡,不如今晚做個魚燉豆腐?”
池時點了點頭,“什麼時候來的?”
王媽媽搖了搖頭,“午食之前,急匆匆的來,又急匆匆的走了。對了,他還說……”
池時見她支支吾吾的,有些意外,這媽媽性子雖然不和善,但是性子爽利,是個直來直去的。姚氏知曉池時不喜歡彎彎繞繞的廢話,所以才特意留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