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
氣氛肅然。
大周使團坐於一端,一襲白衣在另一端,蕭婉兒在側。
鴻臚寺卿顧朗打破沉寂,畢恭畢敬道:
“打仗苦得還是兩國百姓,請蘇……衛王以和為貴。”
蘇觀無動於衷,自顧自地抿茶。
一眾使臣表情尷尬,不知所措。
他們對那一幕記憶猶新,白衣男子被趕出神都,被萬眾唾罵,受盡屈辱卻依舊清高孤傲。
短暫的時間卻宛若隔世。
曾經的棄兒,成了高高在上的楚國衛王,在對戰敗國進行無聲的藐視。
這時,一個容貌儒雅的官員眼神微閃,笑得諂媚巴結:
“以衛王之才,手握精兵,封疆數千裏,完全能割據一方,甚至取而代之,君臨楚地!”
瞬間,談判桌一片死寂。
使團頭皮發麻,下意識冷視著儒雅官員,萬萬沒想到此人會口出狂言,事先根本就沒有這般商量過。
愚不可及!
如此拙劣的挑撥伎倆,豈能生效?
真是豬隊友!
不對,此人向來謹慎啊,莫非是陛下暗中授意的?
儒雅官員低著頭,身子微微顫抖,他已經感受對麵那個雍容溫婉的貴女子,眼眸迸射出的濃烈殺機。
唉,陛下心有不甘,出使前特意交代他這番話。
就算不能生效,也能在蘇惡獠心頭滋生萌芽。
“這應該是帝王術吧?”蘇觀笑著看向蕭婉兒。
蕭婉兒反應過來了,似笑非笑道:
“符合周國女帝的性格。”
“衛王……”儒雅官員還欲再說。
“剁了喂狗。”
冷漠聲音驟然響起。
廳外衝出一隊錦衣衛,強拉硬拽將其拖出去,儒雅官員抖如篩糠,撕心裂肺地哭嚎。
“衛王,兩國交戰,不斬來使。”顧朗表情蒼白,急聲說道。
蘇觀盯了他幾秒,聲調漸寒:
“你也想死麼?”
森冷的聲音令顧朗毛骨悚然,他也是曾經辱罵栽贓蘇惡獠的一份子,可不敢當麵激怒此獠。
“衛王,說說撤兵條件吧。”
一個官員出聲緩解了僵硬氣氛。
蘇觀眸光無波無瀾,輕描淡寫地說道:
“退兵很簡單,貴國割讓安州以及南臨渡口,賠償十八萬石糧食,三千斤黃金,四萬匹良馬。”
轟!
伴隨著話音落下,猶如晴天霹靂!
使團眾人身子徹底僵住,渾身被一股荒謬感席卷著。
他在說笑麼?
他一定是在開玩笑!
蘇惡獠是瘋了嗎?
蕭婉兒美眸驟凝,心跳莫名加速。
連她都驚駭,如此超乎想象的勒索,衛王口吻風輕雲淡,像是在述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絕無可能!”
顧朗回答得斬釘截鐵。
大周之所以忍受萬般屈辱,決意乞和,就是為了守衛安州五座城池。
你現在胃口堪比蛇吞象,一下子就要安州?那既然如此,還和談什麼?你還真有本事跨越襄江,攻進大周腹地?
“衛王,我大周帝國不是待宰的羔羊,真要掀桌子,楚國必將生靈塗炭,民不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