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有女同學表態,“是啊,振聲,我們女同學都喜歡聽你唱歌,一起去吧,別讓我們失望啊。”
夏振聲不顧大家的挽留,搖了搖頭,“真的不行,我老婆有命令,每天晚上十點之前,必須回家。等下次吧,下次我請客。”
“行了行了,大家別攔他了,讓人家夫妻之間起了矛盾,那就是我們的不對了,振聲,你可要記住剛才說的話,下次你做東啊!”班長拍了拍他的肩膀。
夏振聲笑了笑,“好,我記著呢。你們慢慢玩。”
他揮了揮手,從包廂裏走了出來,關上了房門,但是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長長地歎了口氣。
包廂裏麵,老班長埋怨剛才大嘴巴的同學,“大頭,你說說你,提什麼不好,偏偏要提夏玲,他現在心裏肯定不好受。”
“我也不是故意的”
夏振聲從酒店出來,開車回家的路上,滿腦子都是大頭說的那句話,“你負了夏玲”,這句話就像魔咒一樣,縈繞在他腦海裏,將他逼得快要發瘋了。
回家之後,整座別墅,除了客廳的燈亮著,其他房間全都黑漆漆一片。
他頹喪地靠在沙發上,叫來家中的仆人,“夫人還沒回來?”
仆人回答,“夫人去城郊的別墅小住幾天,最近都不在家,夫人臨走前說,請你照顧好小姐。”
蘇星辰如今還住在醫院裏,脾氣越發的古怪,除了蘇慕容,對所有人都沒有好態度。
夏振聲想起這個女兒就頭疼。
他疲憊地揮了揮手,示意仆人退下。
空蕩蕩的房間裏,沒有一絲人氣,冰冷得可怕。
他從酒架上取下一瓶威士忌,拿了一隻酒杯,擰到了臥室。
不是他和蘇慕容的臥室,是他單獨的房間,他們已經分房很久了。
自從六年前蘇星辰發現他將夏玲母女的照片藏在書桌的隔層裏麵之後,他就再也不敢將照片放在書房,而是藏到了自己的臥室裏。
他從壁櫥裏,找出那張珍藏許多年的照片,緊緊捂在胸口,在酒杯裏麵倒了滿滿一杯酒,然後一口飲盡,苦澀辛辣的味道,刺激著他的味覺,也刺激了他的鼻腔,眼中泛起了淚光。
照片上的妻女,笑容恬淡,那時候的他們,多麼幸福,如果沒有蘇慕容的出現,他們會一直幸福下去。
夏振聲愴然大笑,眼淚滾滾而下,左手捶打著自己的胸膛,嘴裏不停地說著“對不起”。
他永遠不會忘記,二十年前的那場大火,那場火,不光燒死了夏玲,還將他整顆心都燒毀了。
不知喝了多少杯酒,夏振聲已經徹底醉掉了,抱著照片放聲痛哭起來,幾十年,他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感情,如今,終於發泄了出來,一發不可收拾。
他喝得爛醉如泥,以至於第二天早上,錯過了鬧鍾,也錯過了上午的課程。
一覺睡到中午才醒來,宿醉讓他頭疼如裂。
床/上一片狼藉,地上還有嘔吐的痕跡,空氣裏全是酒味和汙穢物夾雜的撲鼻臭味。
他差點又忍不住吐出來,趕緊推開窗戶通氣。
叫仆人收拾房間之前,夏振聲從床/上找到夏玲母女的照片,打算將照片藏起來,他又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她們的臉,然後將照片放進了櫥櫃最下層的抽屜裏麵。
在他站起身來,打算叫仆人清理房間的時候,他腦中突然閃過一雙眼睛,一雙充滿了怨恨的眼睛,那是他當年和夏玲離婚,夏玲跪在他麵前求他,他卻義無反顧離開時,她看他的眼神。
她充滿怨恨的雙眼,漸漸地與昨晚看到的那位老婦人的雙眼重疊在一起。
他身體倏然僵住,臉色蒼白,心髒撲通撲通跳動,整個人就像癡傻了一般,嘴裏喃喃自語,“不,不可能的,她明明已經被火燒死了,不,火裏麵沒有找到她的屍體,如果不是她,為什麼夏夏跟她那麼親近,那個男人又是誰?好眼熟,一定在哪裏見過”
“怎麼回事?到底怎麼回事?她真的還沒死嗎?”夏振聲已經快被腦子裏冒出的想法逼瘋了,雙手捶打著頭部,蹲在地上,一會兒笑,一會兒又嗚嗚地哭。
上樓打掃衛生的仆人,看到他這副模樣,嚇了一跳,趕緊跑上來扶他,“先生,你怎麼了?沒事吧?”
“你說,她到底有沒有死?”夏振聲猛然抓住仆人的手臂,雙眼冒著風狂的光芒,那副表情,既凶猛,又可怕。
“先生,你清醒一點!”仆人嚇得臉色慘白,尖聲叫道,“來人啊,快來人啊,先生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