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申凱的車子開上了主幹道,邊開車邊很有興致的開始講鬼故事,講故事的時候,是以一個優秀男人非常得體的尊重女性的口吻來敘述,“夏小姐,你知道不知道我們海城的火葬場以前不是靈山那邊?”
夏淺有點2,2的時候覺得自己膽兒很肥,車子不錯,比她那輛要好那麼一點點,“不知道。”
方向盤握得輕鬆,關了車裏的fm電台調頻裏正嗨的脫口秀,申凱說話的時候,時不時的頓一頓,有一種增加懸疑的效果,不自覺的讓人崩緊,豎著毛孔,“因為有次下過雨,海城鬧鬼,也就是我們現在這條主幹道上,十二點一過,有小孩子看到路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人”
看了一下後視鏡,裏麵後座的梨花頭包著的小臉吞了唾沫,申凱繼續說,“可是開車的人沒一個看見那樣的情景,車裏如果有小孩,就會嚇得拚命的大叫‘撞人啦!撞人啦,好多人被撞得飛起來了!”
“大人覺得在胡說,於是下車,前麵的車也有停的,也有小孩下車,所有的小孩子都開始哇哇大哭,說好多人過來啦,撞得都是血!”
夏淺抓住申凱座椅枕靠下麵的支柱,“好了好了,不說了,不說了。我我我,我們換條路走。”
“你不是要去火葬場嗎?這條路就是去火葬場,那天晚上很多小孩都看到那些大人看不見的人往靈山走!”
“不是不是,申院,我要回大學城,我我我,我不去火葬場。”
“嗬嗬。”申凱慢慢的敲著方向盤,苦笑,苦笑,還是苦笑,連說出來的話都為難得發苦,“我現在好為難。”
夏淺很希望現在可以跳車,因為隻要坐在車裏,她就感覺前麵坐著一個小孩,這個小孩子不停的大叫,前麵好多人,好多人,撞人了,好多人流著血往靈山去了,嚇得她根本不敢往後靠,她很想擠到前排去坐,可是她覺得自己是個矜持的姑娘,所以,隻能坐在原處,忍著背後一絲絲竄起來的涼氣,忍!忍!哆嗦了一下後,問,“為什麼為難?”
申凱輕歎一聲,車子不快不慢的前行,“你上車前跟我說我不用紳士,現在我這是依你呢?還是不依你?依你的話,我就紳士了,但又違背了你上車前的要求,其實還是不紳士。不依你的話,就不紳士了,但是又遂了你開始上車前願,其實又紳士了,這真是叫我左右為難,非常不好做人啊。”
你大爺!
夏淺沒罵出來,這明明很簡單的一個問題,怎麼到了他嘴裏說出來就成了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了?
申凱看著後視鏡裏自己後麵某人抽搐的表情,嘴角歪歪一咧,一綻壞笑,法院的西裝土哩叭嘰的,像是老實人才穿的衣服,可是穿在他身上,怎麼都不像個老實人,特別這時候笑一下,把這衣服都穿得不老實了。
***
葉兒開著車子,有點擔心江昭找她麻煩,這麼大一晚上,什麼反應也沒有,什麼脾氣也沒跟她發過,她覺得江昭的脾氣不能是這樣的,因為江昭是州官,她是百姓。
為了不讓氣氛冷下來後將火燒到自己身上,葉兒一個勁的找話題,“老公,你說申凱那樣的人怎麼能混進檢察院啊?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江昭轉過臉來的第一反應是,“申凱惹你了?”
“啊?”葉兒被棍子悶敲了一下似的。
“我看他晚上沒怎麼看你啊,怎麼了?他惹你了?”江昭的語氣有些硬了,申凱還誇她漂亮呢,難道那流/氓用眼睛非禮她了?膽子這麼大?!最近是怎麼回事?放出去沒幾天,盡惹些桃花。
“不是不是。”葉兒心想自己這不是沒事找事嗎?老公現在處於敏感期,一提男人就是惹她了。“我是覺得他看起來就很狡猾,不像你這樣看起來像正人君子。”
“哈哈,老婆,正人君子前麵你非要加個‘像’字嗎?”
“不加不太好吧?”葉兒覺得如果不加一個‘像’字,對不起自己,也對不起被江昭陰過的人。
“哈哈,好好好。”江昭連連大笑。
葉兒放鬆了些,笑得這麼開心,晚上應該不會找她麻煩了吧?今天這事情就算是翻過去了?“他怎麼都不掩飾一下?也不怕人家說他流裏流氣的像個二流子。”
“他?他在我麵前還有什麼好掩飾的,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了。”江昭雙手一抬,枕在後腦,眼睛看著前方明暗繁雜的夜燈,“他本來從小就是從豪門二流子形象混起來了,到處惹是生非,他爸爸為了給他灌輸‘打人是犯法’的思想,硬是把他弄去學法律了。他算得上是我們這一撥人中‘浪子回頭金不換’的代表。”
“天!這不是禍害社會嗎?”怪不得申凱講話也不避諱,有點狂,原來是從小帶來的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