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躺在大床上,天花板上吊著一盞琺琅掐絲的青金石顏色的蓮花燈。蓮花燈的燈光透過顏色迷幻的琉璃,在空中折射出一種似真似幻的朦朧色彩。蓮花燈的旁邊,有水晶垂落,有光芒射出,和周圍的朦朧色彩交織在一起,美的不像話。
殷霜就這樣盯著,柔和的燈光照在她的一張蒼白的小臉上,憂傷又無奈。
想到早上的時候她用無比厭惡的眼神看商清至,當時他明明很錯愕,卻偏偏裝作無所謂的樣子讓她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她恨透了自己現在的這副虛弱不堪的身體,恨透了顧淩風。
如果不是他,昨天她不僅掙到了錢,而且現在也不會如此狼狽。
早上沒走成,因為她一個激動,直接軟倒。商清至一把抱住她,又重新抱到了床上。在想要起來的時候,商清至直接按住了蓋在她身上的被子。
力氣如此之大,以致於殷霜覺得十個她也不是對手!
顧淩風在旁邊,看著她的麵色鐵青無比,黑著個一張臉,又想要攻擊她的時候,被商清至毫不客氣的“請”了出去。
當時他被“請”出去的時候,他還掙紮了好幾下,最後極其不甘心的嘀嘀咕咕的離開。
商清至在把顧淩風“請”走之後,本想著還想要跟她說點什麼的時候,老婦人徐奶奶端著一碗湯走了進來,神色溫和的說是讓她趁熱喝,補點氣血。還說喝了要好好休息,這樣元氣才能恢複的更快。
商清至聽了,也沒再多說什麼,隻是掖了掖被子,隨後離開。
他貌似有話要跟她說,隻是好像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又或者不知道該怎麼說。
總之,商清至離開的時候,他的一雙冷眸,裏麵已經清和。
身體還是不適,想要翻身,卻覺得腰酸背疼,尤其後腦勺的疼痛,使得她就是仰天睡覺都成了一個難題。
一整天,她都是躺在床上。因為太過於虛弱,她吃了睡,睡了吃,雖迷迷糊糊著,可心裏總惦記著下午的時候商清至說要送她回學校的事。
今天外麵是個陰雨天,細雨打在窗戶上,在上麵起了一層水霧。朦朧間,外麵的白牆青瓦像是夢中的場景,花光葉影,含蓄雅致,清幽幽遠。
房間裏應該是焚了香,鼻息間全是一種暗香的香氣。這種香氣,像是古代女子袖口間的帶著靡靡的冷香氣,又像是暗夜裏那徐徐的曇花香氣。
聞著這香氣,殷霜的心裏,隻想著自己能盡快離開。
這裏和外麵的喧囂的城市,分明是兩個世界。
而她和這裏,也分明是一個天,一個地,有著天地之差,雲泥之別。
當牆角邊的銅鍾沉沉的敲著“五點”的鍾點的時候,殷霜感覺自己身上已經差不多恢複了氣力。起身慢慢的靠在床頭,四處張望,想找到自己的書包還有衣服。
隻是.....
目光所到之處,除了雅致華美,還是雅致華美,哪裏有半點她東西的影子。
沒辦法,隻有等商清至來。他說會讓她回去,那就一定會.....
如是想著的時候,門口有了動靜。有腳步聲朝這邊走來,聽那聲音,貌似有點淩亂,應該是好幾個人。
好幾個人?
殷霜在心底歎了口氣。
可能顧淩風也在例,如果他來了,她的好不容易清淨下來的腦子就會炸裂。
想著他,殷霜頭疼萬分!
“我聽楊楠楠說你消失了兩天,原來你在清至哥哥的家裏。你沒事吧?聽徐奶奶說,你受傷了,身子有點虛是不是?”
從門口走進來的是夏雪,她的旁邊,還站著兩個陌生麵孔的女生。夏雪粉色公主領口的大衣,襯得她粉雕玉琢,如洋娃娃般。而另兩個女生看起來十七八歲的樣子,一副高高在上清高的模樣。
殷霜看著夏雪,見她雖麵帶笑容,但她知道....
這笑容,分明有毒!
“.....”
對於夏雪的問話,她從來就不想回答。
閉上眼睛,有點後悔自己竟靠在床頭。
早知道,她應該繼續躺著,哪怕裝睡都好!
“這是你們學校的那個追顧淩風的?”
兩個陌生女生,其中一個披肩發的大眼睛女孩,站在床邊,毫不掩飾自己打量她的目光,很是不屑的問道。
“你能不能....不要這樣說!”
夏雪一臉尷尬,看了她一眼,很是不好意思。
“我還以為是什麼天香國色,不就是這個樣子嗎?還沒長大的小屁孩,街上一大把。這有啥?你擔心啥?你家裏有錢,雖然不是天仙,但是你可愛甜美,男的都喜歡你這號,不會喜歡這種的。”
大眼睛女孩不以為然。
“我們走嗎?在這裏幹嘛?”
另一個陌生女生,她一身名牌,妝容精致,全身上下透著貴氣。她離她遠遠的,完全不朝這邊靠攏,輕輕的捂著鼻子,好像這裏有什麼難聞的氣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