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頂著一身的汙穢坐在地上發呆,明亮的燈光下,汙穢的酸臭氣息和著鼻息間的那淡淡的血腥氣,殷霜聞著,忍不住又開始吐。
這下,她吐的天昏地暗,恨不得連膽汁都給吐了出來。
有人從她的旁邊走來走去,髒兮兮的的皮靴,灰棕色的束腳褲,小腿健壯有力,腱子肉發達。
她看著,心裏既厭惡又煩躁,心裏下定決定.....
再也再也不來這裏上班。
她討厭這個禹嘯,這個醜不拉幾還黑不溜秋的刀疤老男人,她恨得要命。
“把工資給我,我要辭職,不來了!”
剛剛因為吐得難受,以致於說話的時候,她喉嚨沙啞。
“沒錢!”
他淡淡的丟了兩個字。
“這是第三天,你給三百。”
殷霜才不幹,她紮紮實實的在這裏兢兢業業的幹了三天的活。一百一天,這是她應得的。
“沒錢!而且你也不能辭職!暫時你先住在這邊!”
禹嘯蹲在她的身邊,看著狼狽的她,惡狼般的眼神,語氣冷如骨髓。
“我要回學校!錢給我,我要回學校!”
這個時候已經很晚,就在剛剛她看了眼牆上的那個木頭鍾表,一看時間快指向十一點,瞬間她有點著急。
用力起身,也不管身上髒不髒,臭不臭,伸手問禹嘯要錢。
“回去不安全。”
禹嘯沒理她,看了眼門外,徑直去到門邊,伸手把上麵的卷閘門就給拉了下來。
看著被關的嚴嚴實實的大門,殷霜著急。
“我要回學校,晚了進不去。還有我不要來你這打工了,你把錢結給我!”
“.....”
禹嘯此時沒理她,而是掠過她的身邊,朝後廚的方向走去。
“你這個無奈,變態,把錢給我!”
殷霜心裏煩躁,跟在她的身後,一心想討回自己的工資。
身上真的很臭,臭氣熏天的那種。尤其是頭發,上麵甚至還沾著她的嘔吐物,各種暗沉的顏色,她想用手弄,卻上不去手。
隻得作罷!
“你先去洗澡,從這裏上去,有個暗門,進去裏麵,可以洗澡。沒衣服,你先穿我的!”
這個醜到要命的大塊頭冷男老板根本不理會她,不停的在後廚間忙碌著,先是清洗上麵的砧板,把前麵一排排的菜刀扔到一邊,隨後又把剛剛還沒切完的菜用簍子裝好。
“你沒聽懂我的話嗎?我要回去!你給我錢,我之前打工了三天,一百一天!今天是你的事,不算我,不是嗎?!”
殷霜氣到不行,站在他身邊,仰頭看著,低低的吼著,恨不得叉腰。
燈光下,他臉上的那道深深的刀疤,讓他的黑臉看起來森冷無比。尤其他的眼神,冷冷的瞟她一眼的時候,殷霜都會忍不住戰栗一下。
但是現在殷霜隻想拿回屬於自己的錢,管他是不是凶殘!
凶殘?!
這兩個字蹦入自己的大腦中,這一下,殷霜不自覺後退一步。再看他的時候,見他剛好手裏拿了一把菜刀在掂量。
“你幹嘛?你想殺我?”
殷霜驚慌,就連說話也變得不利索起來。
“先去洗澡!”
他皺了下眉,鼻子動了動。轉身,又去收拾一旁的剛剛炒好還沒來得及端上去的菜。
這些菜還冒著熱氣,香氣四溢。
聞著這香氣,本來就已經餓了的殷霜,肚子不爭氣的“咕嚕~~~”一聲。
“.....”
他沒做聲,端起身前的一碗糖醋排骨朝前麵的店裏走。
“禹嘯~~”
殷霜跟這刀疤臉老板不熟,才幾天時間,之前一直喊老板,但是現在她真的生氣,站在廚房裏,看著他消失在門簾後的高大背影低吼。
“洗澡後來吃飯。”
他淡淡的回答著。
“.....”
殷霜站著沒動,胸膛劇烈的起伏著,氣得快要抓狂的恨不得放聲尖叫。
“.....”
門簾後,安靜萬分,依稀間,她聽見收拾碗筷的聲音,叮叮當當,好一會,門簾一動,禹嘯走進來,懷裏的碗筷堆得老高。
“你因為我被西塘口的人盯上了,為你好,先過了這陣再說。至於你讀書,我會接送。”
他看了她一眼,冷冷的給她甩過來這麼一席話。
她一聽,隻覺得好笑。這什麼狗屁理由,什麼社會了,還以為這是舊社會,什麼西塘口,香港黑社會?扛把子?什麼洪興十三妹?!
搞笑.....
“你欺負我小孩嗎?把我當三歲小孩?”
這下,她看著禹嘯,冷笑一聲。
這個醜陋的金剛一般的黑炭男人,估計把她當傻子。
“你15歲,不是小孩!我建議你先去洗澡,如果你不去,也可以。今晚....至少今晚你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