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筠回到房間的時候,蘇萍萍已經被大堂嫂叫去幫忙帶孩子了。隻剩下一個蘇秀秀在對著一麵已經花到不行的銅鏡擺弄她手上的那朵已經舊到脫色的絹花。
聽到她進來的動靜,蘇秀秀一臉敵意的看著她,惡狠狠道:“你死心吧!就你這狐狸精樣,李成哥哥的父母是不會讓你進門的。”
蘇青筠才剛拿起線,就聽到蘇秀秀在明懟她。忽然之間,她想到當初看到的某部宮鬥劇,瞬間戲癮大發,走到蘇秀秀身後奪下她手中的絹花簪在她頭上,看著鏡子,諷刺道:“你死心吧!就你這寡淡無味的長相,戴什麼花都沒有用。”
“你!你!”正所謂殺人誅心,蘇秀秀被氣的漲紅了臉,半天沒想出罵回來的話。
蘇青筠舒爽的歎了口氣,重新回到炕上,拿起細線開始和絡子作鬥爭。
結果還沒開始多久,她的肚子就唱起了空城計。但她看了眼天色,決定再撐一會。
蘇家做飯都是分配好的,一家一天。做飯是個大家都愛搶著幹的活計,做好的菜嚐嚐鹹淡,煮好的飯嚐嚐生熟,總能得到不少便宜。但平時三房做飯,都是苗春華帶著蘇青月去幹,根本輪不到她。
太陽西斜,蘇家外出的眾人也漸漸回來了。
蘇青筠實在餓的不行,便放了線先來到堂屋。蘇秀秀看她離開,也跟著她一起。
才出房門,迎麵就遇上了錢臘月。錢臘月忽略蘇秀秀,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叫你做事就躲,吃飯就上趕著來。你這樣的以後誰家會要,白瞎我養你這麼久。”
蘇青筠恍若未聞,也不想去討好這個心偏到嗓子眼的老太婆。
大伯母和大堂嫂端著飯菜出來了,蘇家人也陸續落座。
堂屋很大,擺著一張很大的圓桌,桌上坐著一家之主蘇大成和錢臘梅,兩邊分別坐著大伯蘇文山和三伯蘇文石,大伯旁邊是她爹蘇文林。那張桌上還坐著大伯的兒子,大堂哥蘇有金、二堂哥蘇有銀;三伯的兒子蘇成才,和她弟蘇翰學。
其餘的女人都坐在另一張小桌子上,大伯母苗水仙,三伯母錢冬荷,繼母苗春華。大堂嫂抱著她四歲的兒子大寶(蘇和光),二堂嫂抱著她兩歲的女兒大丫(蘇盼春)。
反正一大家子,吵吵嚷嚷的。
女人桌上一人一碗紅薯飯,紅薯比飯多。而那些男人的碗裏,則飯比紅薯多。菜也是這樣,她們桌麵上就一盆水煮白菜,和一碟鹹菜,男人桌上多一個菜。
原本她們家不至於過的這麼拮據的,畢竟勞動力這麼多,肯幹就不會差到哪去,畢竟她爹的秀才身份還能免些稅收。
但實在是因為蘇家人太不靠譜了。
蘇青筠她爹在村裏開了個學堂,但實際上根本沒什麼人念的起書,給的束脩也不多,勉強夠他一個人吃喝。
她大伯、三伯種了一輩子地,農閑的時候寧願躺在家也不出去找些別的活計做。
她大堂哥蘇有金在縣裏遇見了一些狐朋狗友,跟著他們做了兩次生意,欠一屁股債險些被打死。後來是掏空了家底,又把堂姐蘇有福嫁給了個跛子換了彩禮才把人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