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謁金門(1 / 3)

羅衾薄。簾外五更風惡。醉後題詩渾忘卻。烏啼殘月落。憔悴何郎東閣。病酒不禁重酌。袖裏梅花春一握。幽懷無處托。

——謁金門

我不記得自己是休息了三天還是五天,或許更長一些,但是這天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我覺得全身都很舒暢,試著提一提氣,隻覺得丹田之中真氣充盈,內力居然比之前還要深厚。

這難道就是人們說的因禍得福?我暗自開心著。隻是我這時還不知道,致命的毒藥和楊枝露交彙的結果是讓我平白得了一甲子的功力,否則還不知會做出什麼事來。我隻是覺得全身舒暢,有用不完的勁力,從床上一躍而起,就準備去找旻兒。說實在的,平時都是一睜眼旻兒就在眼前,現在看不到還真有一些不習慣呢。

可惜的是,旻兒我沒有找到,倒是驚動了我的爹媽,兩個人像一陣風似的來到我的小樓,美麗媽媽摟住我就是一通狂啃,我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會被啃禿嚕皮了。(東北話:皮都掉了的意思。毓離不是東北人,這麼說完全是作者的愛好。)

本來想問問他們最近發生什麼事情,可還沒等開口,他們就被人慌慌張張的叫走了。爹爹臨走時甩給我一句“穿好衣服到議事廳來”,再就沒了下文。

整個莊內的氣氛都很特別,大家都是一副急匆匆嚴陣以待的樣子,就連筱羽也不知去向。我站在鏡子前麵比量著每件衣服,總覺得不足以襯托大病初愈就紅光滿麵的我。皺皺眉頭,歎一口氣,要是有個人參謀一下就好了。

“你還是穿月白色有蘇繡點綴的那件最好看。”

“真的嗎?”我開心的拿過那件衣服直接就往身上套,套了一半忽然停住了,轉過身來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衣服套在頭上被什麼東西掛住了,我的掙紮隻是徒勞,一聲輕笑,一雙手靈巧的解開我的束縛,為我整理好衣衫。

對方的臉在我麵前從朦朧到清晰,我有點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怎麼來了?”我直著舌頭問。

“你成親這麼重大的事情怎麼不通知我?你是怕我搶親不成?”

我強笑,在這個人麵前,我隻能實話實說,“我是有點害怕。”

溫暖的手指劃過我的麵頰,我被他大力的擁入懷裏,他在我耳邊說著:“你這個沒良心的家夥,怎麼可以真的就這麼丟下我!”

“遠遠,我以為你……”

“讓你失望了,我沒有你想的那麼理智,我終究還是來到了這裏見你。”

“遠遠,你別這樣……”我開始怨恨自己,為什麼就忘記了一切,為什麼要讓玄遠經曆這樣的痛苦,如果感情可以替代的話,我願意承擔所有的悲哀。

“離,我想好了,我不能在這樣下去,我要做一個了斷。”

“你打算怎麼辦?”

“離,我要你給我三天時間,隻有我們兩個人,然後我會永遠的離開,從此不會再來打擾你的生活。”

“遠遠,你這又是何苦,我們始終都是朋友啊。”

“離,我做不到!既然無法不離不棄,莫失莫忘也就成了一種奢求。”

“我……”我能該說什麼呢?看著玄遠那失落寂寞的眼神,我的心再一次軟了下來。可是,我還是不能……

轉過身,狠心道:“對不起,我不能再背叛旻兒了,我們都該有自己的生活,不能再活在過去……”

“離,你當真這麼狠心嗎?”玄遠的聲音變得清冷落寞,“那就不要怪我……”

玄遠下麵的話我已經聽不到了,失去意識之前,我在玄遠的臉上看到了陌生的神情,我從不知道,他的臉也會如此冷漠。

當我從昏睡中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了一張陌生的床上。

我伸展了一下四肢,發現沒什麼異樣,這才放寬了心,正準備起身,忽聽得門外有腳步聲傳來,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躺下來繼續裝昏迷。

門被人推開,門外走進來兩個人,我看不見是誰,但可以感覺到其中一個就是玄遠,而另一個人,總覺得很熟需,卻一時難以判斷。

“大敵當前,你怎麼還有時間來這裏找我?”玄遠的聲音冰冷到了極點,我真的很想看看他現在的表情,那是我從未見過的一麵,或許,這就是玄遠真實的麵目。

“教主,不出意外的話,今晚我們就能一舉剿滅天下第一莊。”

我心中一凜,怎麼回事?什麼人要對付我的家人?那個人的聲音清冷低沉還透著些倔強,正是端木微生。

玄遠沒有回答,而是向內室走來,輕聲叫我的名字:“離?你醒了嗎?”

我穩住呼吸不做聲,希望可以騙過他。玄遠的功夫了得我今天才見識到,相隔一堵牆他都能感覺到我呼吸的變化,此刻隻能聽天由命了。

“教主放心,鬼醫的迷藥可以讓他昏睡上五天五夜,如今不過三天,他是不會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