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琪被藍渙抓的好疼,眼淚又湧了出來,滿是委屈的看著藍渙,藍渙被齊琪的眼淚澆滅了心頭的震驚和怒火,冷靜了下來,鬆開了抓著齊琪的手,又退回到剛才的位置,沉聲道:“抱歉,齊姑娘,我剛才聽到你說的話,太過震驚和激動,一時沒有控製住自己。你有沒有受傷?”
顧淺咬著嘴唇,流著眼淚,抬起雙手,露出剛才被藍渙抓的雙手手腕,已經開始紅腫了。
藍渙看了一眼,心裏非常難過,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連忙上前幾步,又拿起剛才用過的那個瓷罐子,挑了些藥膏,仔細的塗抹在齊琪手腕紅腫處。
現在兩個人都站著,靠的近,齊琪可以聞到藍渙身上有一種冷冷的鬆香味,很好聞。
藍渙擦好藥膏,還用靈力緩緩流經傷處,很快就消了腫。齊琪也覺得不怎麼疼了,轉身去拿剛才放在床榻上的帕子擦臉。
藍渙沉默的把罐子收拾放好。
齊琪覺得光腳站著有點冷,而且腰背一直很痛,有點站不住,於是坐在了床沿,光腳踩著拖下來的衣擺,才覺得好一點。
藍渙道:“不知道齊姑娘能不能仔細說說你剛才話裏的意思。”
齊琪垂頭沉思:自己莫名其妙出現在這裏,總要有個切實的理由可以解釋。這藍渙是《魔道祖師》裏出了名的君子,我據實以告,他應該會相信我吧?何況,之前我看書的時候,一直遺憾這個故事太悲慘,要是我把以後會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他,他應該會幫助魏無羨和藍忘機的吧,畢竟他對藍忘機一直那麼好,後來哪怕魏無羨真的殺了這麼多人,他還是認可了魏無羨是藍忘機道侶的事。
齊琪抬頭看向藍渙,覺得藍渙太高了,自己要講的話又好長,這樣一直抬著頭,可要累死了,於是試著提要求:“藍渙,哦,應該是澤蕪君。對不住,是不是你們這裏不能這樣直呼別人的名啊,我們那裏大家都是這樣稱呼的,我有些不習慣。我後麵會注意的。”
藍渙淡然道:“無妨。”
齊琪道:“那個,澤蕪君,能不能請你也坐下來,我要說的話有很多,我一直抬著頭和你說話,我會累。”
藍渙點了點頭,從外麵倒了一杯熱水給齊琪,又拿了一個蒲團,在不遠不近的位置坐下。
齊琪拿到這杯熱水,心裏感動死了:真不愧是溫柔體貼的澤蕪君啊,我確實又渴又冷。
齊琪感激的朝藍渙笑了笑道:“謝謝你,你果然是好人!”
藍渙心裏越發奇怪:這個齊姑娘,很奇怪。
齊琪小心的試了下水溫,發現剛好入口,就小口小口的喝起了水。
藍渙默默觀察:這位齊姑娘頭發上有一個奇怪的沒有見過的頭飾,頭飾光芒璀璨,但是毫無靈力波動,應該隻是尋常首飾。頭發雖然是黑色,卻是卷的,難道她是有西域血統?她穿的那身衣服也很奇怪,手臂露出來的,那裙子緊緊貼著身體,裙子上還綴著寶石,看起來和發飾上的寶石是同一種材料。裙子下擺也很短,隻到膝蓋。鞋子也很奇怪。她身上的東西都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她剛才出現在我房裏的時候,就看到一團光,然後她就憑空出現,掉落到我的床榻上。她現在喝水的時候,儀態很好,看得出有良好的教養。剛才碰觸到她的肌膚,她的肌膚非常細膩柔嫩白皙,這也絕對不是什麼小門小戶能養出來的。她,到底是什麼人?
齊琪喝完了水後,朝藍渙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道:“你家的水真好喝,謝謝!”
然後捧著水杯看著藍渙又看看水杯,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好像在問:這水杯怎麼辦?
藍渙暗暗歎了一口氣道:“水杯可以先放在床榻上,等會我來收拾。”
齊琪乖巧的點點頭,把水杯放好。然後抓著又滑落下來的袖子,斟酌了下語言,緩緩道:“怎麼說呢?我不是你們這個世界的人。”
藍渙一下子眼睛睜大了,不可思議的看著齊琪。
齊琪看到藍渙的表情,知道他不相信,換成信息大爆炸時代的自己,遇到這樣的事情,怕也覺得難以置信,不要說算是古代世界的裏的藍渙了。
齊琪道:“你所在的世界是一本名叫《魔道祖師》的書演化的,我無法解釋,隻能這樣說,因為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情況,但是我既然現在在這裏,在你麵前,我隻能把這本書也當成一個世界。”
藍渙的神情已經麻木,隻盯著齊琪,等她繼續說下去。
齊琪煩惱的扯了扯袖子,有些苦惱的說道:“你們藍家先祖出生廟宇,應該知道‘三千大千世界’之說。我再說一句話,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一沙一世界’。你把你處的世界當做很多個世界裏的一個,這樣子是不是好理解點?”
藍渙深深吸了一口氣道:“齊姑娘,你的意思,你來自另外一個世界,而在你的世界裏,我所處的世界是一本叫《魔道祖師》的書。”
齊琪眼睛一亮,毫不遲疑的點頭道:“對對,其實如果不是我出現在這裏,我也不敢相信,真的有大千世界和小千世界之說。”
藍渙已經恢複鎮定,問道:“既然齊姑娘說我所在的世界是一本書,齊姑娘是不是對書的內容很清楚?齊姑娘如何證明,你說的是真的。”
齊琪沉吟了下問道:“澤蕪君,你現在十八歲,那你弟弟藍湛是十六歲嗎?我想問問,你們姑蘇藍氏的聽學,開始了嗎?你知道雲夢江氏江宗主的大弟子魏無羨嗎?”
藍渙道:“忘機的確是剛剛十六歲。我們藍氏的聽學,後日開始,我想,雲夢江氏的子弟應該明日會抵達雲深不知處,齊姑娘說的魏無羨魏公子,這次也會來藍氏聽學。”
齊琪笑道:“那就好辦了,你弟弟藍忘機是不是還在閉關,他應該明日出關,然後夜巡的時候會撞上跑下山去買天子笑回來的魏無羨,兩個人打了起來,你弟弟打破了一壇魏無羨的天子笑。這件事是書上說的,而且是最近就會發生的,應該很容易驗證,到時候你就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了。”
藍渙看她說的言之鑿鑿,不由得信了三分,但是麵上不動聲色,說道:“齊姑娘能和我說說,你看的書上所有的內容嗎?”
齊琪有些猶疑的看了看藍渙,試探道:“你信我說的嗎?”
藍渙麵無表情,定定看了一眼齊琪,看的齊琪心裏發涼:這藍渙麵無表情,冷冷的樣子,也是有點可怕的。
齊琪連忙說道:“我說我說,我沒有不說的意思,隻是其實我自己也覺得匪夷所思啊!不過既然我現在在你麵前,我是要抓緊時間和你說,萬一我明天醒來,回到我的世界了,就來不及了。我和你說了,希望你能避免一些悲劇的發生哦!”
藍渙聽到齊琪說“萬一我明天醒來,回到我的世界了”的時候,心裏似乎被針紮了一下,皺了皺眉,本能的極其不喜歡這種感覺。
藍渙極其有禮的說道:“齊姑娘請講。”
齊琪理了理思緒,說道:“《魔道祖師》這本書呢,講的是你的弟弟藍湛藍忘機含光君和夷陵老祖魔道祖師魏嬰魏無羨之間的愛情故事,這是這個故事的主線。先說好了,你在書裏是幫你弟弟的,你可不能從我這裏知道了,不但不幫忙了,還拆散他們,那我可不同意!”
藍渙聽到這裏已經眉心忍不住跳動了:忘機和魏公子?他們之間的愛情故事?他們兩個都是男子
藍渙忍住打斷齊琪的“胡說八道”的想法,耐著性子聽她說下去。
齊琪道:“故事就是從魏無羨明日來聽學開始的。我剛才不是說了嗎,藍忘機鐵麵無私,打翻了魏無羨的天子笑。但是魏無羨並沒有很生氣,他隻是對藍忘機這樣的‘小古板’很好奇,他想不明白,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藍忘機這樣的人,於是從這以後,魏無羨就很喜歡去招惹藍忘機。後來你們的叔父藍先生因為魏無羨幫助其他學子考試作弊而罰他去藏書閣禁閉抄書一個月,讓藍忘機去監督。這段時間給他們兩人創造了獨處的機會,於是魏無羨一邊抄書一邊撩撥藍忘機。而藍忘機也從來沒有接觸過像魏無羨這樣的人,無論他怎麼冷著臉,魏無羨都不生氣也不害怕,都想靠近他,逗他。於是不知不覺,兩個人對彼此都上了心。”
“後來禁閉結束,有一天你叫了藍忘機一起去碧靈湖除水祟,魏無羨知道了,也要求去,你看出了你弟弟其實是想魏無羨去的,就同意了。碧靈湖的水祟其實是岐山溫氏那邊的水行淵趕到你們姑蘇藍氏的地盤的。”
“總之魏無羨各種撩撥你弟弟,比如送他小兔子之類的,你弟弟是典型的心裏想要,嘴上說不要的。本來這樣的日子很歡樂,但是後來有次藍先生給大家講解你們姑蘇藍氏先祖藍安的生平四景的時候,因為金子軒,就是蘭陵金氏的公子,對他的未婚妻雲夢江氏的江厭離出言不遜,被魏無羨打了,然後江宗主就和金宗主取消了金江兩家的婚約,魏無羨也被提前帶回了雲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