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筠知道青衣女子是錢將軍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先前準備的大招計劃,得換一種形式來執行。
他抬眸看向蘇檀,清澈澄亮的眼眸染上無辜之色:“這兒不能坐嗎?沒人告訴我啊!”
蘇檀瞬間黑下臉,臉色難看的要死,從牙縫裏擠出一句:“你父親可是教過你,尊卑有序?”
傅筠劍眉微皺,仿佛是在回憶,片刻後他才不確信的回答:“應該有吧!”
隨後他又惘然無措:“可是……我不記得了。”
說著,還揉了揉自己的腦袋,陷入苦惱中:“你知道的,我身體向來就差,發燒感染已經是常事,指不定是腦子被燒壞了。”
隨後,他又黯然補充:“這次隻是一場小小的風寒,就差不多去了我大半條命,誰知道我還能活多久?”
“你胡說八道什麼?”蘇檀鳳眸怒瞪,胸脯上下起伏不定,眼裏燃燒著熊熊怒火,倘若不是錢將軍在場,她這會早已發飆。
她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怒氣,轉頭看向錢將軍,微笑著解釋:“將軍,小兒身體虛弱那都是以前的事了,這兩年經過精心調養,身體已經恢複大半,養兒育女不成問題。”
錢將軍並未回應蘇檀,她自從進入堂屋之後,目光便被椅子上的男子牢牢吸住了,沒法挪開分毫,眼底翻湧著驚濤海浪:她從未見過長相如此俊秀清逸的男人。
他五官精致絕倫,宛如精雕細琢的璞玉,攝人心魂。雖說一眼看去臉色蒼白,精神不濟,但坐在那裏的時候,有種無與倫比的氣質,簡靜而儒雅,靈秀而俊美,彷如山間青竹,挺拔如碧,清新俊朗,好看到令人窒息。
“將軍?”蘇檀心中一陣忐忑,也不知道她聽進去自己的解釋沒有。
“你就是錢將軍吧?”傅筠目光轉向青衣女子,指了指她身後的木椅:“請坐!”
錢將軍神情微頓,瞬時產生了一種錯覺,仿佛眼前的男子才是蘇家執掌人,正要和她談公事。
她鬼使神差的坐下了,心中有些好奇,他會怎麼說服自己聯姻之事。
蘇檀臉上一陣青白交替,著實被氣得不輕,目光狠狠地盯著傅筠,恨不得將他拖出去亂棍打死。
她走到傅筠麵前,冷聲道:“站起來。”
傅筠抬眸看著她,眼中透著為難之色,壓低嗓音:“我身上有傷,根本站不穩,你確定要讓她看到我病弱不堪的一麵?”
蘇檀目光森寒的盯著他,眸裏翻騰著洶湧的殺意,最終恨恨道:“你等著,有你好看的。”
傅筠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
他麵向錢將軍,語氣緩慢而平和:“錢將軍,想必家主不曾告知過你,我從小就身體羸弱,患有嚴重的癆病,活著的天數屈指可數,恐怕新婚不久,你就得替我辦一場葬禮。”
蘇檀差點背過氣去,正要出聲打斷,錢將軍卻抬手阻止了她:“你讓他把話說完。”
蘇檀臉色鐵青,拳頭緊緊握起,骨節捏得咯吱作響。
傅筠坐了這麼久,體力早已有些支撐不住,他喘息了一會,才繼續補充:“新婚不久,夫郎暴斃,這話傳出去多少有些難聽,有損的也是將軍你的名聲,想必你也不想擔上克夫的惡名,這樁婚事你確定不再慎重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