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女兒節(1 / 2)

顧淵沒有問的問題,沒想到會是小春第一個問明善,她一直反複問著自己,如果他們如此問,她該怎麼答。

事實是,明善選擇了沉默,沉默便是答案。

小春握緊了手心,克製著怒意,她不是不知道,當初顧淵為了治好她的失語症找了多少名醫,顧淵為人高冷,他縱使不表現出來,可小春和大孟都看在眼裏,顧淵有多心疼她,可她卻能狠心的一直假裝。

小春冷眼看著她,拿起那盒胭脂塞到她的手裏:“我並不會感激你。”

明善毫不在意地笑了:“我知道,我也不需要你的感激,隻是不喜歡她們自以為是的樣子。”末了她還俏皮的眨眨眼。

卻更惹得小春不快,她不明白,明明是明善對不起他們在先,負了他們大人,可此時卻能毫無愧疚地站在她麵前,一點不在意她對她表現的厭惡,笑的沒心沒肺,嬌媚動人。

“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誰,可你真是個無情又冷血的女人,你知不知道你失蹤後大人為了你……”小春一時冷漠,一時激動,卻戛然而止。

明善呆了呆,大人為了她……什麼?

小春到底什麼都沒有說,隻是冷冷丟下一句:“但願大人從來沒有遇見過你。”

明善看著小春決然的背影,苦笑一聲,喃喃自語:“但願我從未遇見過他。”

周圍的喧囂在她這裏都恍若虛無,她竭力收拾心情,卻眼眸一滯,忽然紅了眼圈,立時落下淚來,她找了一圈,發現自己未帶手帕。

“梨花一枝春帶雨,唯有君意憐,何苦為了傷害自己的人而落淚,如此珍貴的明珠。”疊得整齊的四方手絹遞到了明善跟前。

明善錯愕地抬頭,俊俏的公子端著溫和的笑意正看著自己,她的眼睫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縱使鐵石心腸也化繞指柔了,更何況他是個溫柔的公子。

“在下薛少梧,敢問姑娘芳名。”他難掩眼底的欣賞喜歡之色,卻不會叫人難堪不悅。

明善半垂眸接過他的手帕,並未拭淚,輕聲低語,恰到好處自然的羞澀:“明善。”

“明,善……”像羽毛輕輕滑過心房,開出娟白小花,薛少梧輕輕呢喃。

“不知明姑娘家住何處,薛某可有榮幸送姑娘一程?”

明善莞爾:“薛公子言重了。”

薛少梧送明善回家,知道了她經營了一家豆漿鋪,喜歡又多了層憐惜,她看著明善進屋,覺得,這大概就是一見鍾情,他不會避諱也不會逃避,欣然麵對心之所向,甘之如飴。

明善進屋的腳步卻折返,緩步亭亭走向了門口,看著薛少梧的背影消失在巷子拐角處,方才的柔弱婉約漸漸消散,她凝視著手中的手帕,嘴角噙了涼涼的笑意。

之後的幾日,薛少梧每日清早都會來她的豆漿鋪喝一碗豆漿,同她說上幾句話,她每次都會溫柔地聽著,明媚的眼眸注視著薛少梧,扣人心弦。

一來二去,他們也似乎變成了朋友。

嚴穆也時常會來,帶著他的小嬌妻李遙,卻總是與薛少梧的時間岔開了。

李遙似乎與明善特別投緣,總是會與她閑聊她的近況,明善很喜歡她,李遙的溫柔與明善不同,明善的溫柔是裝的,可李遙的溫柔是刻在骨子裏的,她隻有在對著嚴穆時,才會有小女兒的嬌嗔情態。

明善喜歡李遙的原因,可能還有她自己都搞不懂的羨慕。

隻有顧淵,那日後,明善再也沒有見過他,她想,他大抵是真的恨足了她,多見她一麵也是不喜的。

本該是這樣的,她也不希望與他再有多過的牽扯,可心底卻生出一股說不出的落寞來,她深深吐出一口長氣來,想要消散些,反應過來卻是更深的落寞,排遣不得,煩躁的很。

大概是月事快來了。

這日早上,薛少梧坐在豆漿鋪攤位上,送來了三月初三女兒節的邀請函,明善淺笑打開撒了金粉的請帖,那雙似是承載了無限嬌柔明亮的眼眸裏閃動著驚訝的光芒,薛少梧看的移不開目光。

“青雲山莊?可是那座皇商首富的山莊?薛公子你……”明善猶疑地看著薛少梧。

薛少梧目露愧色:“是在下欺瞞了姑娘,薛富貴便是在下的父親。”

明善大驚失色。

薛少梧慌忙解釋:“姑娘莫要誤會,我隻是怕姑娘拘謹才未一開始言明,可既然與姑娘相處,在下必然坦誠,姑娘放心,隻是一般宴會,相邀的都是朋友,姑娘不必有負擔。”

說完,他看著明善,不禁緊張起來,生怕她拒絕,握著湯勺的手心都不自覺沁了細汗。

明善合上了請帖,低眉垂眸,輕抿嘴角,未給答複。

薛少梧心知還是不行,不禁黯然失色,想來她這樣的絕色,女兒節又怎會沒約呢,強打了笑容,竟安慰起她來:“想來姑娘抽不開身,也罷……”他話雖如此,尾音卻是濃濃的惆悵。

“明日晚上我倒沒什麼事……”她輕輕說著,卻還是有點點的猶豫。

薛少梧的愁容立即消散了,像是枯萎的花朵起死回生般,笑容洋溢:“那就如此說定了!明日晚上我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