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蘭也想要走,可是眼前男子還不離開,她有點不敢動。
男子突然將劍舉起,幽蘭以為他要傷害自己,條件反射般的抱著腦袋,蜷成一團。
“我沒有法力,吃的不多,從沒傷過同類,什麼也不想要,求求你不要傷害我。”幽蘭幾乎下意識的求饒。
清安大笑著蹲下:“我收個劍,你幹嘛。”
幽蘭放下手,怯怯的盯著男子:“你不傷害我嗎?”
清安想要上前扶起幽蘭,看到女子往後退的樣子,他說:“別你啊你的,我叫清安,是奉天館的二弟子,這次和其他幾個門派的同窗們一起來大運山曆練的。我不會傷害你的,你別害怕,趕緊起來吧,地上多涼啊。”
想起來在路上聽到的話,幽蘭這才站了起來,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有點不安的說:“我是幽蘭,是雪狐一族的。”
大運山上沒有人類,清安是知道的。
來到大運山才兩天時間,他們一行也隻是遇到了一些不成人形的低級獸類,他沒想到這雪狐一族真的可以修煉成人形,甚至還如此柔弱動人。
許氏他的目光過於嚇人了,對麵的女子低著頭,身子微微的發顫。
想起她剛才說過的話,清安放柔自己的聲音:“幽蘭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我也是才到這大運山來,你家住在何處,我送你回去吧,以後盡量離這些欺負你的家夥遠一點。”
幽蘭不想回去,那裏也稱不上家,她突然抬眼看向清安,眼中帶著濃濃的乞求之意:“你是人類,遲早要離開大運山,能不能帶上我,我不想回家,他們也是雪狐一族的,我回去他們肯定不會放過我的。”
說著,幽蘭抱著身子蹲下哭了起來:“求求你別讓我回去,我害怕。”
圖南感受著幽蘭的一切,她知道幽蘭是真的害怕,雪狐一族沒有人幫她,她孤苦無依,膽怯與卑微都刻進了骨子。
忘記了自己現在身處何處,圖南此刻真心希望清安答應幽蘭。
清安不過雙十年華,正是情感熱烈最能共情的時候,他忙扶起幽蘭,將男女之防忘在了腦後,他輕輕拍著幽蘭的背,想要拍散她滿身的無助。
幽蘭就這樣離開了雪狐一族,跟著清安在大運山安頓了下來。
清安說他們此次來凶險異常,幾大門派出行時將近百人,而現在真正到達大運山的卻隻有十二人,奉天館更是隻剩他一人。
他們是第一批敢於橫渡無望海,來海外曆練的人類。
在清安口中,等他們回去,他們就是幾大門派的英雄,是他們開創了先河。
幽蘭也覺得清安是英雄,清安給她搭建竹屋,給她種花,還給她做很多自己從來沒吃過的東西,最重要的是他從來不欺負自己,自己身上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跡都已經消失不見了。
清安是個溫柔的人。
清安喜歡給幽蘭講自己在無望海上遇到的事情,那裏有他從沒見過的大魚,有長得像龍的燭陰,還有長著翅膀的人麵鳥。
幽蘭從小長在大運山,海外的族類都有了解,就連無望海在她看來也不過是一池湖水而已。但是她還是在清安講故事的時候不停的驚呼,睜著圓圓的眼睛,無辜又崇拜的看著清安,還會說一句:“清安真厲害。”
這時候清安會摸摸她的頭,笑著說:“你這傻瓜。”
幽蘭十分喜歡。
又是一日,清安外出曆練回來,幽蘭乖乖的坐在桌前等他給自己講故事。
清安也不知用了什麼法子,每晚都會獨自回來,等幽蘭睡下了,他再離開。同行的人倒是從沒有找到這裏過。
清安看到幽蘭這幅乖巧的模樣,將手中的東西放在桌子上,寵溺的笑笑:“你看我今日帶了什麼回來。”
幽蘭湊上前去,雪狐嗅覺靈敏,她一下就聞到了酒的味道。
她笑彎了眼睛,像是等著誇獎一般,拉著清安的胳膊晃了晃:“是酒。”
兩人在月色下小酌。
幽蘭沒喝過酒,在族裏她隻能勉強吃飽,酒這些東西根本輪不到她,不自覺地就多喝了幾口。
清安看著幽蘭緋紅的小臉,情不自禁的說:“這是我們帶來的最後一瓶酒,之前都舍不得喝,今日我們斬殺了一隻飛魚,過幾日就準備回去了。”
幽蘭看著清安的眼睛:“你說過不會丟下我的。”
清安點頭,心中一片熾熱,月色下的幽蘭像一朵聖潔的蓮花,他有些情不自禁的親了下她的臉頰。
柔軟貼到自己臉上的時候,幽蘭的心仿佛都要從嘴裏跳出來了,渾身的血都衝向自己的臉頰。
她不知道這是什麼感覺,可是她的心此刻一片柔軟,這人對自己的種種浮現在眼前,幽蘭想,就算此刻有劍指著清安,她也有勇氣不顧一切地衝上去,擋在他身前。
幽蘭不知所措的呆愣著,旁邊的人卻已經意識不清,順著她的肩膀倒了下去。
幽蘭這才反應過來,手忙腳亂的將人拖將屋裏安頓好,又將桌上的一片狼藉收拾好,這才進了屋,在藤椅上坐了下來,趴在桌子上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