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車性能極好,之前的一路都很平緩,方樂在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察覺到顛簸,方樂迷迷糊糊地猜想應該是快到了,他睜開眼第一時間查看於也。
還好,於也還是之前的樣子,或許是因為調配好的海水起了作用,於也的臉色看起來好了一些。
確認完於也的狀態,方樂才開始留心外麵的景色,越看越覺得眼熟,直到窗外閃過一棟熟悉的建築,方樂才恍然大悟。
這不是去奶奶家的路上嗎?
突然,細碎的畫麵又如潮水般湧入他的腦海中,導致他腦中突突的疼痛,仿佛有個絞肉機一般,將他的記憶攪碎又重組。
現在與之前混亂的場麵不同,方樂再也不想錯過任何畫麵,即使頭痛欲裂,也強打精神努力拚湊回憶那些破碎的畫麵。
——我迷路了,你能救我出去嗎,我可以給你帶很多這種糖果!
——明天你還會來嗎?
——我教你寫名字,很簡單的,你看…
——剛剛在沉船的時候你親我了,放在人類社會是要結婚收場的!
——是啊,現在的我根本保護不了他,還會帶來危險…
“唔!”太多的信息擠壓方樂的大腦,終於他忍不住悶哼出聲,額間都因為忍痛沁出細密的汗水。
木綿本就睡得不太踏實,聽見方樂的悶哼直接清醒,他看向後座捂著腦袋的方樂,關心道:“方樂你怎麼了,頭疼嗎?”
方樂深呼吸幾下,剛剛的疼痛來的快去的也快,現在已經漸漸平複,但他沒有放過任何碎片,隻要出現在他的腦海裏就努力記住,執著地抓住每一片,而正因為他這樣的舉動,剛剛離開的疼痛仿佛又有卷土重來的跡象。
ya從後視鏡瞥了一眼方樂,漫不經心道:“別再想了,反正你都要記起來了也不急這一時半會,你再想下去變成白癡都有可能。”
“什麼?”木綿震驚,“方樂你怎麼啦,為什麼會變成白癡?”
方樂撐著額頭,劇烈疼痛的感覺雖然已經消失,但腦海裏還留著綿綿的餘痛,他顫顫巍巍地走到前排,問道:“你怎麼知道?”
“因為你的記憶是我鎖的。”ya語出驚人,但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瞞的了,反正看方樂這樣等到漁島也差不多全部記起。
ya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當發現於也來找的人是方樂時他就已經在思考當時衝動下的決定是不是正確的,不,應該說從於也每天遊到邊界執著地等方樂回來時他就動搖了,他想替於也解決潛藏的危險,卻忘了於也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而人魚又是認定誰就不會改變的白癡種族。
ya自嘲地笑笑,繼續說道:“漁島以南的邊界有著隔絕人類和人魚的邊界,邊界之內是我和於也出生的地方。”
聽到關於ya講他們倆的身世,木綿立即坐直身體豎起耳朵認真聽講,並且適時地發表疑惑:“那裏麵會有很多人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