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甚至想要打個哈哈,把這件事糊弄過去的時候,神子戶的回複才姍姍來遲。
【白夜遊喵:……那就再祝福你一次好了。雖然我並不覺得我說的話能有多麼靈驗。】
一邊回複著“謝謝”,狗卷棘一邊抿起自己上揚的嘴角。
可是他要的又不是“靈驗”,而是出自對方口中的“祝福”。
尤其當對方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就是那個人的時候,這種祝福便別有一番趣味了。
少年在床上翻滾著,絲毫不知遠在橫濱的那個人看著手機的表情有多麼無奈。
神子戶抱膝坐在吊椅上,一手圈著在自己腿間打轉的雪姬,另一手按下了返回鍵。
她反複審視著那個普普通通的飯團頭像。
看了好一會,她終究為自己的後知後覺不滿地癟了下嘴。
在對方用她教的法子來試探的時候,她就已經猜到“飯團賽高”這個昵稱背後到底是誰了。
其實早該意識到的,這小孩分明從名字到喜好都在那麼鮮明地彰顯著身份。
神子戶抬手按住太陽穴,不得不長歎出一口氣。
如果他隻是狗卷棘,或隻是“飯團賽高”這個粉絲,她都能做得到心狠拒絕。
但他又不僅僅是狗卷棘,也不僅僅是粉絲。
神子戶把手機扣在小桌上,整個人都窩在吊椅上慢悠悠地晃著。
她理不清楚促使著自己答應下來的原因到底是什麼,也逃避似的根本不願細想。
反正教課的時候也要見麵,早一點見晚一點見又能有多少差別呢?
吊椅如鍾擺般一搖一晃,時間也隨之一點一點流失殆盡。
當神子戶按照約定的那樣從新幹線上走下來的時候,她一眼便找到了不遠處等待著的狗卷棘。
與第一次見麵時不同的是,他並沒有穿著那一身一成不變的校服,而是一身運動風的衛衣、工裝褲再搭上板鞋。
柔軟的白色短發讓這一身又潮又酷的穿搭多添了幾分奶味。
神子戶抬手掩住唇角,忽而微微一笑,快走了幾步。
在狗卷棘抬頭看向自己的時候,她低下頭,貼到狗卷棘耳側,輕啟朱唇道:“飯團賽高?就這麼喜歡飯團嗎?”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愣是把狗卷棘嚇得直接退得貼上了柱子。
他眼中的喜意已經完全轉變成了混雜著茫然的震驚。
連正準備出口的“海帶”都硬生生停到了嘴邊。
什麼時候露出了馬腳?
還是說她從一開始就知道?
狗卷棘還在努力挖掘自己到底哪裏露了餡,卻聽神子戶漫不經心道:“吃過午飯了嗎?”
他如實地搖了搖頭。
因為害怕錯過她的班次,他提前近一個小時就等在這裏了,期間也隻吃過一個飯團勉強充饑,所以錯過了午飯的時間。
“我想你應該不介意吃飯團?”
神子戶衝他招了招手,率先走向車站附近的便利店。
她一連抓了幾個飯團裝進袋子裏。
結完賬後,神子戶便隨便拿了一個放到狗卷棘手上:“吃吧。”
見她自己也撕開了一個飯團吃起來,狗卷棘便收回了自己還沒問出口的問題,提著心吃了起來。
然而他剛吃完,手上便又多了一個飯團。
“還吃嗎?”
聽到神子戶這樣問自己,狗卷棘也分不清楚她到底有沒有因為自己的隱瞞而生氣,隻能順著她的話點點頭。
他再次撕開飯團的外包裝。
這次的飯團正巧是狗卷棘最喜歡的金槍魚蛋黃醬餡。
因而即便之前已經吃過了一個,他也沒花多少時間就吃完了第二個。
可是隨之而來的,則是第三個飯團。
狗卷棘捧著梅子飯團,眼中帶著幾分不知所措。
難道還要接著吃嗎?
他搞不清楚神子戶的意圖,隻能揣測了下自己的飯量,最終重複自己已經做過兩遍的動作。
梅子的酸甜滋味頗為開胃。
狗卷棘吃完後舔了舔嘴唇上沾染的梅汁,偷偷觀察起神子戶的臉色。
他本以為自己的舉動不留痕跡,卻還是被她抓了個正著。
神子戶頗為訝異地挑起一條眉毛,納罕道:“你難不成還沒有吃飽?”
說著,她晃了晃手裏的便利袋。
“我隻買了四個,本來還以為還能富裕的。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喜歡吃飯團……”
神子戶不能理解狗卷棘為什麼能一連吃三個飯團都不覺得膩。
要知道她才吃了半個就已經飽了。
她皺著眉,看著自己手上的另一半糾結起來。
“要麼等一會多買一些。”
神子戶猶豫萬分,手也半伸不伸地懸在空中。
“要麼……我這裏就隻剩半個了,還是我咬過的。”
她側著頭,同狗卷棘對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