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仿若昨日,上下搖了兩下,她擺出當年最為熟悉的營業式微笑。
“我是白夜遊喵。”
就像是一瞬間年輕了十歲般,神子戶充滿元氣地說道。
“謝謝你一直以來的支持與喜愛!”
狗卷棘倏忽間紅了臉,連忙搖搖頭,又覺得不對,趕緊點頭彌補回來。
他甚至不敢用力回握。
雖然時間地點通通不對,但這是隻屬於他一個人的握手會。
狗卷棘對此心知肚明。
鬆開了手,神子戶果斷買下了這枚風車發卡。
她看了看時間,便回過頭對狗卷棘笑了笑,“差不多了,我們邊走邊說吧?”
頂著風車發卡的狗卷棘訥訥地點著頭,跟上已經走出門的神子戶。
他摸了一把頭上的發卡,悄悄抿起唇角。
她逛了這麼久才買了這一個發卡,為什麼?
而且從頭到尾都戴在他的頭上,這又是為什麼?
是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而走在前麵的神子戶卻並不知道他心裏的彎彎繞繞。
她隻是按照自己最開始擬訂的計劃說著。
“你可能覺得一般人不會把間隔了十天的兩件事聯係在一起。而且在你問我的時候,我可能早就把之前你問過我這件事給忘了。”
將無意中飄到胸前的碎發捋至耳後,神子戶垂眸淡淡道。
“但我從小就不具備遺忘的能力。也是認識了森先生之後我才知道,這是超憶症。”
所以別說隔了十天,哪怕隔了十年再來問,神子戶也能記得一清二楚。
她回頭瞥了一眼恍然大悟的狗卷棘,忍俊不禁地抬起手掩住嘴角。
“不過我們認識了這麼久,我就不和你拐彎抹角地說了。”
神子戶斂起笑意,指了指他頭上的發卡。
“那是我以前的應援色,而風車是我的特色應援物。”
“我不準備談戀愛,也更希望我們的關係就保持在偶像與粉絲或者‘朋友’這樣的關係。”
站在定好的餐廳外,神子戶忽然有些於心不忍。
她不再看那個淺藍色的風車,隻是越過少年的肩頭,看向行色匆匆的人們。
“如果……”
她喃喃著,又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緊緊地抿起雙唇。
神子戶閉上雙眼,貌似鎮靜地說道:“沒什麼,走吧。去吃下午茶。”
“鮭魚。”狗卷棘毫不意外地點頭。
他早就知道神子戶的態度,不然自己也不會被她送回東京。
但既然想要停留在那樣的關係,又為什麼會答應他的邀約呢?
不覺得有些自相矛盾嗎,神子戶小姐?
少年悄悄揚起衣領後的唇角,亦步亦趨地跟在神子戶身後。
他隔著巨大的落地窗看到了角落處的同學們。
小幅度地衝著藏在隔斷後的熊貓招招手,狗卷棘主動上前一步,拉開了玻璃門。
注意到他們兩人的互動,真希也出言提醒道:“他們終於來了。”
聽到這話,五條悟叼著甜點勺看向門口。
也許是冥冥中自有天意,他一轉頭正巧看到了剛走進店裏的神子戶。
對視了幾秒後,神子戶率先轉過頭去,微笑著詢問位置。
而五條悟則一把拽下眼罩,不敢置信地仔細辨認起來。
天生具有的六眼能夠讓他十分清晰地看清每個人的咒力。
不論是咒術師,亦或者是……沒有術式的普通人。
時隔十二年才得以重逢的熟悉咒力出現在眼前。
五條悟隻覺得自己可能中了無量空處。
他在尋人未果之後甚至已經做好了對方可能已經離世的心理準備。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
難怪會在看到照片的時候覺得熟悉。
難怪她會知道那些連五條家都無法複原的符咒。
難怪……
隻是誰會相信十二年前失蹤的妹妹竟然成了港口黑手黨?
而且還是幹部?
五條悟的目光跟隨著正被狗卷棘引著走到座位上的那個女人。
他把眼罩隨手放到桌上,連說話語氣都難得嚴肅起來。
“之前定下的一切計劃,全部作廢。”
說罷,他便站起身,向著狗卷棘的方向走去。
身後傳來學生們“難不成是前女友?”、“哪有人會見了麵才知道是前女友啊!”之類的討論。
但五條悟已經完全顧不上向他們做任何的辯解。
他隻是想要盡快地找回自己離家多年的妹妹。
趕在兩人坐好前,五條悟也走到了他們的桌子旁。
他低著頭,看向同樣向他看來的神子戶。
她的眼睛比自己記憶中的還要深上一些。
五條悟欲言又止地張了張嘴。
隻是十二年前的她,分明沒有這一身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