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婷用的化妝品非常便宜,僅是十多元錢就能買到,她總不能向那些女孩說她用那種化妝品吧?那樣說的話,她的臉往哪擱?
張婷常笑著說,天生的!把那些女孩子氣得吹胡子瞪眼,一個個垂頭喪氣,一個個悲觀失望,一個個無可奈,隻把張婷笑得前仰後合。
三年高中,張婷收到的情書,堆起來的話大概有幾丈之高。那些小男生,常常偷偷趁張婷不注意,把情書塞到張婷的書包裏,不是約她去吃飯,就是約她看電影……張婷每次看到這種字條時,都毫不猶豫地扔到一邊,連看都不看一眼。不是張婷不想談戀愛,她像其她豆蔻年華的少女一樣,都渴望美好的愛情,夕陽晨輝,牽手相倚,何其浪漫?可張婷不願意那樣做,丫心高著呢,小小縣城,丫怎麼可能看在眼裏,丫向往的是大城市。丫覺得,隻有大城市才能最終實現她的理想。要進大城市首先得有資本,資本何在?隻有念個好的大學才行。所以,張婷隻想一門心思地讀書,對那些暗送秋波的男人,她連正眼都沒看一下。在讀高中的三年,張婷有一個很好聽的綽號——冷美人。張婷對這個綽號倒不怎麼討厭,冷就冷吧,反正後麵還倆字——美人。
可上天終沒垂青她,她終於名落孫山,終於沒考上名牌大學。名落孫山倒也罷了,還不得不回到了貧窮的農村,張婷豈能甘心?
這天中午,吃過飯後,母親拉著張婷的手說:“婷兒,今天有客人來,你就別去幹活了,在家裏陪陪客人,幫媽做飯,媽去市場買點肉。”
張婷不解——是什麼樣的客人要如此興師動眾?還要到市場去買肉招待。張婷本想問母親,但她終沒問。什麼樣的客人都與她無幹,她懶得關心。
哥哥和父親下田幹活去了,母親去市場還沒回來。張婷坐在家中很無聊,無聊的張婷打開電視無聊地看著。
電視裏正在播放著一個紀實片,講述了一個農女孩如何闖蕩天涯的故事。張婷看著,深受感動,她覺得她也應該像那個女孩一樣,去闖蕩天涯,去闖蕩天涯雖不容易,可總比在家裏窩著等死好得多。張婷心裏產生了一個計劃,這個計劃從心底裏冒出來時,令張婷非常激動,她覺得她的人生就該那樣才行。
正在胡思亂想時,院子裏傳來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有人嗎?”
張婷走出門,見院子裏立著倆人——一個是剛才說話的中年婦女,一個是身著西服,年紀大約二十一二歲的男人,這倆人張婷都不認識。張婷心中暗想:這倆人來我家幹嗎?
中年婦女見張婷眼中充滿了疑惑的神色,笑著走上前說:“婷婷,喲!幾年不見都長成大閨女了,真俊俏!”
張婷不想理會這老媽子,冷冷地問:“你認識我嗎?”
“喲!婷婷,你不認得我了?我是鄰村的王媒婆啊。”
張婷記起來了,前年給哥做媒的,不就是這個王媒婆嗎?張婷看著王媒婆說:“你來我家幹嗎?”
“婷婷,你媽沒跟你說嗎?”
“說啥?”
王媒婆正待要說啥時,母親背著個小篾籮回來了。見到王媒婆,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上前拉著王媒婆的手說:“她大妹子,你來了。”說完,瞅著張婷說,“婷婷,你怎麼不讓客人進門?”
“沒事,我們剛來。”王媒婆機靈,笑嗬嗬地說。
“快請進!快請進!”母親笑著拉王媒波進門,回頭看見王媒婆身後的小夥子,母親打量著小夥子,笑著問,“這位是……”
王媒婆笑著介紹說:“他就是我跟你說的主任家的孩子。她大嬸,我沒騙你,不錯吧?”王媒婆說完,臉上呈現出一副得意的神色,那樣子,好像送了母親一份很大的厚禮,等著母親千恩萬謝。
母親笑了笑,點了點頭,看那樣子,似乎挺滿意。
張婷看著這些人的表演,心裏似乎明白了到底是怎麼回事。一轉身,氣鼓鼓地回了自己的房間。張婷心裏恨恨地想,她不想嫁的話,誰也別想逼她,逼她也沒用。
進入房間後,張婷隔著門,細聽母親她們在客廳裏說些什麼。畢竟這件事跟她有關,她要聽個仔細,她才不想不明不白的冤枉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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