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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後,張婷出院了,出院後的張婷一臉惆悵——打開錢夾一看,隻有幾百元錢了,去租房子是不可能了。看來,她隻有暫時住在男人那裏了。
張婷當然不可能向男人張口說她願意住下來,那樣的話多沒麵子,當初男人讓她住時,她死活不住,現在又要住下來的話,男人還不嘲笑、打擊她。讓這樣窩藏的男人嘲笑她,張婷覺得實在不是件快樂的事。張婷思索著一個好的方法——既能住下來,又不至於讓自己損麵子。張婷坐在沙發裏想了很久都沒想出來,看來這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男人這次並未挽留張婷,好像故意刁難張婷,瞅著張婷說:“喂!美女,你不是要走嗎?怎麼還不走?”
“本姑娘看你這幾天護理我有功,給你個機會,暫時住下來了。”嘴上這樣說,心裏卻罵個不停——這死男人、臭男人,真是個大壞蛋,一點人性都沒有。
“死丫頭,又在罵我了吧?”男人衝張婷笑著說。
“咦?”張婷奇了怪,這男人別看憨迷日眼呢,想不到還能猜透了她的心思,男人並不憨嗎。張婷笑道,“你又不是我肚子裏的蛔蟲,怎麼會知道我罵你?”
“噓!你哪點小心思,笨蛋也猜得透。”男人笑著說,“住可以,房租每月是一千元,一人一半,各500!”男人說罷,伸出手笑著說,“拿來!”
“你TMD沒見過錢嗎?”張婷瞪了男人一眼說,“還沒到月底呢。”張婷錢夾裏隻有四百多元錢了,若是錢夠的話她早砸給男人了,這個死男人張婷恨死了,她不想欠他什麼。可眼下最重要的是得先找個工作,要是再找不到工作的話,她隻好卷鋪蓋滾回她的農村老家乖乖地去當人家的媳婦了。想到這時張婷禁不住全身發抖,段興那個死男人更比眼前這個男人可憎!前有豺狼後有虎豹,張婷覺得進退維穀,快把她難死了。
“美女,別著急,牛奶會有滴,麵包會有滴。”男人衝張婷笑著說,“現在的首要任務是先把肚子填飽。”
男人似乎又猜透了張婷的心思,好像她在想什麼男人都知道,真他媽的神了,張婷不由得對男人產生了一絲敬意。可她對男人的話卻不以為然,冷笑道:“你丫說的好聽,找不到工作掙不到錢,喝西北風啊?還麵包牛奶,我看像你這樣窩藏恐怕喝自來水都難。”
男人不跟張婷計較,他從來都不跟張婷計較,老是一副男不跟女鬥的大男子風度,這讓張婷更覺得不舒服。張婷本想問一問男人叫什麼名字,幹什麼工作,可男人不問她,她也賭氣不去問男人。男人不想知道她的名字,張婷更不稀罕去知道男人的名字,誰稀罕誰啊?
男人起身說:“走啊,愣著幹嗎?今天本……本人請你吃大餐,算是為你出院接風洗塵。”
“我才不跟你去呢,我還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又要讓我去付賬,是不?”張婷瞅著男人,輕蔑地說。
“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懷,”男人笑了起來,“我雖然窮了點,可請你吃頓飯的錢還是有的。”
“你丫說誰是小人呢?”張婷秀眉挑起,大眼瞪著男人。
“我是小人,行了吧?”男人衝張婷一笑。
“不是又請我去吃大排擋吧?”出門時,張婷瞅著男人問。
“大排擋有啥不好?雖然不怎麼營養,可式樣多,挺不錯啊。”男人鎖著門,回頭衝張婷說。
“可以理解。”
“什麼?”
“你聽不懂嗎?我說像你這樣的小癟三可以理解,請我吃大排擋也相當為難你了。”張婷竭盡所能的打擊挖苦男人,誰叫男人一次次的為難她呢。這是男人自討的。
“美女,你嘴下積點德行不?我是個男人,也有基本的自尊心滴~~~”
“你也算得上男人?”張婷大笑,“我從來沒把你當男人!”
男人沒再理會張婷,伸手攔下輛出租車,打開前麵的車門讓張婷坐上去,隨即關上門,自己坐在後麵,然後衝司機說:“去皇冠大酒店!”
張婷知道皇冠大酒店,滿街貼的都是大酒店的宣傳廣告,那可是全省最好的一家星級賓館,去那裏吃一頓飯,不知要花銷多少錢?張婷心下有些不忍,她覺得她不該對男人說那些挖苦的話,不然男人就不會死要麵子活受罪,去這樣的星級賓館掙麵子。想到這,張婷回頭看著男人,吼道:“你丫瘋了?我是開玩笑的,你竟然當真了。”說罷,張婷衝司機說,“司傅,請你把我們拉到附近的大排擋。”
司機把車停下來,問:“你們到底去哪兒?”
“去皇冠大酒店。”男人挺堅定地說。
張婷說:“我看你丫真的瘋了。”說罷沒再理會男人,去就去罷,誰怕誰,又不是花自己的錢。張婷一賭氣,也管不了那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