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將落,灰蒙夜色開始彌漫開來,從山頭到山腰,最後到山腳,猶如一隻巨獸在吞噬著世間光芒。
山腳稀稀落落幾戶人家,在小道上早已不見人影,黑暗降臨,方圓十幾裏山穀中靜的可怕……
不久,月光灑下山穀,給山穀增添一種詭秘氣氛。
突然在村子後麵樹林裏竄出來一道身影,身影跌跌撞撞往村子裏跑,跑到小道上,方停住身形大口大口喘著氣,努力讓自己平靜。
月光下隻見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年,少年身穿黑袍,腰間緊緊係著一隻小木匣子。
背後綁著一把小長劍,劍鞘早已不知弄丟在了何處,劍鋒隱隱泛著微光,劍柄竟是紅色木製的,這種紅如鮮血一般,看起來很不尋常。
衣服倒是沒有一絲陳舊,隻是有些髒亂,像是剛剛在地上打滾過一樣。
月光照在少年蒼白秀氣的臉上,楊修楓稍微緩了過來,愣一下,像是想起了什麼。
往回走去,彎腰撿起剛才跑掉的左腳鞋子,一邊穿上,一邊悠悠的說道:
“好險啊,小命差點就交待了,太邪乎,太凶險了,這身行頭可不能丟。”
說完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後山,一激靈害怕得抖了抖身子,慢慢整理一下衣的服。
之後加快步伐向村子裏走去,不見一戶人家是亮起燈火的,看來村子裏基本是沒人住了。
來到一戶人家門口,房子比其它的都要好,抬起消廋的手臂開始敲門。
敲幾下見無人開門,著眼四下看了看,皎潔的月光照耀村子,安靜又邪乎。
蒼白無色的臉咽了一聲口水,像是借著口水經過喉嚨的細微聲音壯了壯膽。
張口便喊:“佟老太爺,開門開門,是我,我回……”
還沒等喊完,吱一聲,這時門便打開來,門中走出一名老頭佝僂僂著背。
手持一杆老槐木做的木杖,看起來年齡頗大,頭發已經全部灰白,幹巴的臉上猙獰滿是皺紋,穿著華貴衣服,身後跟著一名仆人還有幾名護衛。
老頭子是槐樂鎮上最大勢力佟家佟成傅的父親,佟家在槐樂鎮上可謂是土皇帝,一手遮天,同時槐樂鎮也在佟家治理下比周圍的幾個鎮都要繁榮。
對於老頭子,人們都稱呼一聲為佟老太爺。
佟老太爺見是少年,用幹啞的聲音說道:“噓,原來是小公子,老頭子我一直在等小公子你呢,快快裏邊請,小老年紀大了這耳根手腳不便,請見諒。”
“哪裏,是我打擾了,佟老太爺咱進去說”楊修楓鬆了口氣說道,接著便走進宅門。
佟老太爺會意,欲要關門,忽然少年轉過身來。
“慢著,佟老太爺請稍等。”
隻見楊修楓摸了摸袖口,沒摸出什麼。
然後雙手摸著胸口,從胸口掏出一張黃色符紙,符紙上畫著奇怪的東西,字不像字,圖也不似圖。
上前幾步就把符紙貼在了門上,心裏還念念有詞:死鬼老爹,祖宗在天保佑……黑長筒大仙保佑……
做完轉身看到佟老太爺貼上來幹巴的臉,四目相視,老頭子眼珠轉動,少年魂差點要飛出來,驚道:
“我說老頭子,這黑燈瞎火的你臉靠那麼近幹啥,怪嚇人的……”
屋內,仆人點起了一盞樹脂黃燈,把房門跟兩側的窗戶都關上,老頭子絲毫不顯老態龍鍾,端坐在上方。
楊修楓解下身後長劍,坐在一側,自故自的倒起水喝,淡淡的黃光下,臉色並不好,看樣子是被今天的遭遇真嚇得不輕。
“小公子,今日可還順利,佟家的人到底是如何了?”佟老太爺坐下問道。
“你們的人怕是凶多吉少了,隻找到幾具屍體,其它人也不見蹤跡,給他們準備一下後事吧。”
“也不滿您說,那山上真是邪乎的很,我帶去的流風城兩名高手也是一死一失蹤,遇到不幹淨的邪物。”
“今天要不是有點祖傳的本事,我也怕是回不來了。”楊修楓心有餘悸的說道。
“小公子連你也沒辦法,這可如何是好”這時老頭子便是擔心了起來。
“沒辦法,我們流風城也是無能為力,佟老太爺還是早日做打算,把佟家祠堂搬到別處,此地已經不幹淨,村子時常有人失蹤,如今剩下的也跑光了,遲恐生變。”
“你這老家夥大富大貴,活了一大把年紀,估計也活夠了,我可還沒瀟灑夠夠呢,小命要緊,你們佟家自己玩吧。”當然這隻是楊修楓心裏所想,斷然不會說出來。
“公子,這,難道就沒有其它辦法了嗎,老祖宗留下的祠堂怎能移到別處去,要是小公子有法子,我佟家定不會虧待了公子。”
老頭子聽到少年這廂說辭,頓時就不願意了,苟僂著身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撐著槐木杖看著少年,一臉愁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