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沒再像剛剛那樣強硬,而是歎口氣,“南蕭,無論如何你和恩靜丫頭都是要結婚的。和黎家那丫頭沒可能,所以別再繼續糾纏了,現在放手還來得及。”
是嗎?
來得及嗎?
他想,未必!
讓他別再糾纏,那似乎也不太可能!
“別走爸爸我這條老路。當年爸爸和你母親互相傷害,折騰了大半輩子卻無法掙脫的那種痛苦,你都看在了眼裏。所以,你一定要愛上恩靜丫頭,不虧欠她,讓自己也過得舒服一些。”費老爺子站在父親的角度,勸他。
費南蕭隻是冷冷一笑,閉上眼靠在沙發上,沒有再出聲。
他有得選擇嗎?
從出生的那一天起,他背負的責任,就注定了現在這樣的結局。
老爺子轉過身來,看了眼自己一臉疲倦的兒子,他的眸光複雜了些,略微歎口氣,用拐杖撥了撥他的腿:“好了,去洗澡,換身衣服。我替你約了恩靜丫頭過來吃午飯。”
費南蕭眉心冷皺,卻什麼也沒說,轉身進了浴室。
午餐,是在萊茵城裏。
花房裏淡淡的花香很宜人。
一對璧人坐餐桌邊,優雅的吃著精美的餐點。
但由於男子周身冷空氣太強烈,以至於氣氛有些尷尬。
連恩靜吃了顆水晶葡萄,看一眼前方的男子,終於忍不住開口:“你心情不好嗎?”
費南蕭正切著碟子裏的牛排,聽到連恩靜問,他也沒有答話。
“因為婚禮提前的事嗎?”連恩靜又繼續。
費南蕭這次索性放下了手裏的刀叉,抬起眼來,深深的眸子看住她,“你怎麼想的?對於婚禮突然提前,你完全沒有意見?”
連恩靜扯了扯唇,“我們都沒有立場有意見,不是嗎?既然生在這個家裏,就注定了要犧牲。”
“所以說,你完全沒意見?”費南蕭別有深意的看她一眼:“你到底是真想嫁我,還是逼不得已?”
曾經一度以為眼前的這女孩的心思一目了然,可是,現在他卻覺得他完全看不出她的想法。
對於他們的婚禮,她最初以死相逼,可是,到了現在,所有的安排她卻接受得比他還快。
更讓他無法理解的是,上次寄過來的那疊小東西和連牧也的照片。
看得出來,她一直都很清楚他和小東西之間的關係,她卻從來都不動聲色。
偷偷拍下那疊照片寄給他,又是因為什麼?
“一切都改變不了,所以我會很努力的去接受。”連恩靜還是那樣溫柔的聲音,她啜了一口葡萄酒,水波流轉的眼眸淺淺的投向費南蕭,而後說:“南蕭哥哥,我們結婚吧,別再徒勞的掙紮了。”
而後,她輕輕斂下細眉,眼底襲上幾分輕淺的憂鬱,好一會,才略微澀然的開口:“我,會忘了他!”
忘記池亦徹,當上費切斯的女主人
而後
再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不再受製於人
薇薇和時維騎著馬,在偌大的馬場裏轉悠。
奔馳了不到十分鍾,薇薇就又有些悶悶不樂。
讓馬停下,她利落的一個翻身,從馬背上跳下來。
“不騎了?”時維也連忙躍下來,牽著馬和她並肩走著。
“沒勁。”薇薇將頭盔取下來,拿在手裏,低垂著頭,一臉的落寞。
“你哥讓我來逗你開心的,看來我也是無能為力了。”
“我以前不是這樣的”薇薇將腦袋煩悶的靠在笨重的馬頭上,視線有些空洞的落在遠處,低低的喃喃一句:“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他知道我要結婚了嗎?”
他知道
她現在在想他嗎?
他知道
她每天都在想著辦法偷電話和他聯係,可每一次都失敗告終嗎?
時維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子的薇薇,若說以往的她淘氣的像隻小貓,那現在的她絕對是被抽了魂的小貓,怏怏的,完全沒有以往的活力,就像被牢籠捆住了一樣。
“你別再想了,你哥還有黎伯伯都不會再讓你走的。過段時間我就回magic,到時候我去替你看看他,行嗎?”時維勸她。
薇薇吸了吸鼻子,卻突然一下子抱住了她。
“維維,我真的好難受怎麼辦?”她有些無助的低喃。
最近的日子,雖然回到了黎門,看起來像是集了萬千寵愛,可是,胸口卻總是空空的,像被抽離了什麼。
一到深夜的時候,胸口卻又重重的,像被石頭死死壓著一般,讓她連氣都喘不過來。
某個身影,總是在眼前晃蕩,晃得她連心髒都在痙攣著疼
一夜,又一夜的輾轉難眠,折磨著她的神經。
涼涼的眼淚,透過衣衫,打在時維的肌膚上,她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安慰薇薇,隻能任她抱著,不斷的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