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燈。
許淨慈坐在副駕駛打量那條手鏈，按照標簽在網上搜了搜，大概要一千多，不算便宜，對她來說更稱得上昂貴。
許淨慈安慰自己，至少禮物不算廉價。
沈弈用餘光打量她的神情，見她穩定不少才敢問今晚的情況。
“晚上和萬姨一起吃飯了？”
“唔。”許淨慈貼著窗戶往外看地上重重疊疊的影子，“說我明天要過生日了，提前和我慶祝一下。”
“那……蛋糕是？”
“她點的，可能不知道裏麵的夾心是芒果吧。”
但是她也嚐了，其實可能隻是忘了被自己丟下的女兒對芒果過敏這件事。
沈弈不知道該怎麼用言語安慰，伸了右手去牽她的手。
許淨慈笑了笑，示意自己沒什麼事，偶然間卻看見窗外的人卻愣住了。
沈弈順著許淨慈的目光往外看，瞧見萬宜牽著一個大概四五歲的小男孩從路邊經過，兩人有說有笑。
說是陪自己慶祝生日，說是有事情先走，可笑她居然還有一瞬間地感動，以為媽媽是在意她的。
沈弈抬手捂住她的眼睛，語氣是他一如既往的溫柔堅定，“別看，別想，你還有我。”
紅燈轉綠了，後麵的車輛開始按喇叭催促，許淨慈移開沈弈擋在她臉上的手，“沒事，哭一次就夠了。”
沈弈踩下油門往前走，萬宜的身影被遠遠丟在後麵，許淨慈扭過頭直視前方。
她還有奶奶，還有邱水，還有沈弈，她已經習慣了沒有爸爸媽媽，那從今以後，沒有也罷。
沈弈將她送到了宿舍樓下，她情緒還有點低落，沈弈拍了拍她，“明天見。”
旁邊也有小情侶在膩膩歪歪，許淨慈餘光就瞟見有一對正在親，她走近幾步，踮起腳尖，在沈弈唇邊輕輕啄了一下。
“明天見。”
不用再說太多，一句簡單的“明天見”，就足夠讓她燃起對明天的憧憬。
許淨慈回到宿舍時室友們都在，她洗了澡洗了頭，特別認真地把全身上下每個角落都洗幹淨了，也洗去一身疲勞。
明天過二十歲生日的人必須以最完美的狀態出現。
上了床玩了會手機不知不覺就零點了，張珂是第一個注意到的人，掀開床簾衝許淨慈道了句“生日快樂”。
王思琪和何子萱這才發現已經到零點了，緊隨其後攀到她床邊，隔著護欄拍她的手，“生日快樂淨慈。”
手機上的消息也沒停過，夜貓子邱水正在買東西，剛剛鎖了一單就飛速趕來給她發消息。
隻不過今年的主語從淨慈變成了——
“祝我滴嫂子生日快樂。”
？
“嘿嘿，明天我哥好像準備了很多驚喜給你誒。”
許淨慈被她勾得興趣來了，“放個耳朵。”
邱水不上她的當，“我簽了保密協議的，不告訴你，明天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的。
應該不會很貴重吧？
遠在另一個時區的何文旭也久違地給她發了信息，難為他還記得自己的生日。
“生日快樂，聽說你和沈弈在一起了，恭喜你得償所願，祝你們99。”
那大概率是聽邱水說的吧。
“謝謝你，你那邊是不是還沒天黑？”
“是啊，才4點多，今天天氣很好。”
說著還附贈了一張窗外的圖，天空蔚藍，搭配西式建築猶如漫畫中的場景。
“你在那邊還習慣嗎？”
“挺好的。”
看著這三個字，許淨慈突然想起何文旭以前跟她說，她隻要說這三個字就是在敷衍別人，那現在，對他來說是不是，也隻是在敷衍自己呢。
許淨慈沒有再回。
有些事情對她來說是得償所願，但對何文旭來說卻不一定。
無需多說，他應該也心裏有數。
等了一會沒等到沈弈的祝福，許淨慈嘟了嘟嘴，實在扛不住了睡著了。
第二天早起手機上就蹦出了沈弈的長消息，昨天十二點半發來的。
“先祝淨慈小朋友生日快樂啦，本來想卡零點的沒想到沒卡準。感謝二十歲的你與我相遇，讓我能陪在你身邊，在一起的時候我做的不夠好，讓你受了一些委屈。希望接下來的日子裏我能更體貼，讓你和我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能開開心心，做得不好的地方請女朋友隨時提出指教。
“以後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都不要委屈自己，以你的感受為主，我會在你身後盡我所能的幫你，你值得擁有世間的一切美好。
“沒有給人寫過這些，也不太會寫，真的很詞窮，就先說這麼多啦，想說的話留到以後的日子慢慢和你講，希望你的二十歲過得順順利利，也希望明年的生日我能繼續在你的身邊陪你一起過，愛你淨慈。”
許淨慈一邊嫌棄一邊止不住嘴角的笑，心情愉快的開始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