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你們和女明星保持距離,不是讓你們追著她們殺!”
黑色的保姆車緩慢行駛在漆黑的夜裏,上麵載著雷霆暴怒的許女士。
“萬一被惡剪怎麼辦?萬一被不良媒體大做文章怎麼辦?”
沒有人敢出聲回答。
對於剛剛出道不滿一年的gyf來說,他們的一言一行都必須小心謹慎,每踏出的一步都必須細細權衡。
娛樂圈就像高空鋼索一樣,走得漂亮便掌聲如潮,一時風光無限,但一旦失足,那就是萬丈深淵。
想到這裏,喻向霄不免懊悔,雖然最終贏了林嘉絮所在的藍隊,但今天表現確實有些過激,給gyf帶來了風險。
他最怕的,就是自己一個人的行為,害了整個組合。
喻向霄歪頭靠在車窗上,外表看似風平浪靜,但內心裏自責、後悔,混合著體力完全消耗後的疲倦,如潮般向他席卷而來,他禁不住倦意,合眼睡去。
他又做夢了。
夢中喻向霄置身於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
前方有個模糊的身影一路引領著自己,沉默地乘坐電梯,然後穿過一條又一條迷宮般幽長的走廊。
長廊盡頭,前方的身影停下腳步,轉頭說道:“就是這裏,進去吧。”
他的臉是一團模糊的霧,喻向霄撥不開的霧。
麵前的門上寫著:406。
房號?這裏是酒店?
夢中的喻向霄預感到了什麼,心中的恐懼和焦慮就像紮不破的氣球一樣,不斷地膨脹,直至塞滿了整個胸腔,窒息感鋪天蓋地向他湧來。
但夢中的自己不受控製,還是推開了那扇門。
接下來的一切,跟記憶中一模一樣。他隻能無力地,目睹噩夢再次重演。
最後,那個人臉上的霧終於散去了,喻向霄看清了他的臉,那張他千百次強製自己忘卻,但卻根深蒂固刻在在心底,腐爛發芽、甚至生出新的毒瘤的臉。
那雙禿鷲一般鋒利尖銳的瞳孔中,還流轉著陰鬱的笑意:“看,你殺人了。”
“喻向霄,你和我一樣,都是惡魔。”
“向霄?向霄你沒事吧……”
噩夢被強製中斷,喻向霄驚恐地睜開雙眼,窗外路燈疾速閃過,燈光斷斷續續投射進車內,喻向霄居然想伸手抓住這點殘破的光。
看到喻向霄額前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臉頰也泛出病態的潮紅,宋羨擔憂地拍撫他的後背:“怎麼了向霄,是不是不舒服?”
“不舒服的話我跟許姐說,立馬去最近的醫院。”
喻向霄邊大口喘氣邊抬眼,異然發現說話得居然是林嘉絮。
他沒去多想林嘉絮這突如其來的溫柔,隻是抬手道:“我沒事,就是……剛剛有點頭暈。休息一會就好了。”
宋羨點了點頭,眼中還是充滿了憂慮:“那……行,有情況立馬叫我。”
“好的,謝謝哥。”
回到宿舍,喻向霄已經好多了,完全看不出有什麼異常。
畢竟這連細節都一模一樣的噩夢,在過去的兩年,已經重演過數十次了。他甚至能清楚地記得,門旁牆上那塊暗色的汙漬,房間角落裏的萬年青那枯黃的左半枝。
有時候喻向霄想,這駭人的夢就像流感一樣,你不知道它何時降臨,但清楚地明白它永遠不可能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你征服不了它。即使一次次被折磨得痛不欲生,卻還要等待它的下一次降臨。
顧弈邁進客廳,將身上的背包甩在沙發上,隨即若無其事說道:“那個,我先去洗澡了。”
“等等!”程時越聞言,困意頓消,他一個箭步上前拉住顧弈的衣角:“憑什麼你先洗?你上有老下有小。”
“老規矩,群裏擲骰子,兩個兩個一起洗。”
在公司窮和組合不火的雙重限製下,gyf的宿舍也隻能說是普通中產階級,每人能分到自己單獨的咫尺之地,已經是朱老板最大程度盡自己的慈父之心了。
而衛生間則是交通擁擠重地,為了解決這一問題,成員們共同出台了一係列規章製度:
比如,早晨禁止在宿舍上大號,一律憋到公司再上;
再比如說,要充分挖掘衛生間的使用效率,盡可能沐浴、解決生理(小)、洗漱三位一體同時進行,誰也別嫌棄誰。
擲骰子決定順序這個方法是宋羨想出來的,最大優點就是公平,能不能早點清清爽爽躺到床上休息全靠手氣。
程時越無視顧弈的怨婦臉,第一個打開微信群擲骰子。
群聊“gyf怎麼還沒火”:
根正苗紅大隊長:4
我是宋羨:2
你顧弈的吧:5
顧弈眼睛一亮,今天手氣不錯!看情況能擠進第一梯隊。
他急不可耐地屈肘碰了碰身邊的喻向霄:“快點快點,就差你和林佳絮了,別耽誤我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