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第十一章又見故人(1 / 2)

“我記得你以前,慣用劍,還和煜兒搶承影。”謝湛掃視過校場上陳列的兵器,回想過往,不由地感歎道。

想起桀驁不馴的謝煜,陸安衍笑得周身的寒意都少了幾分,和小舅舅謝煜胡作非為的日子,是他過往中難以忘懷的記憶。

小舅舅謝煜是外公的老來子,不過就比他大一歲,正因為年齡相近,他從來都沒喊過謝煜一句小舅舅,都是直呼姓名的。

外祖母產下謝煜後,身子不是很好,沒有什麼精力照料,又遇上當時外公在外出征,因而作為長姐的母親便將小舅舅接到了陸府照顧。

作為從小一同長大的兩人固然經常針尖對麥芒,但感情卻著實好,可以說是有禍一起闖,有罰一起受。

可惜,一切都毀在了十年前。

染著他鮮血的承影,還有謝煜憤恨的眼神以及“你還我長姐”的哭聲,凝固在陸安衍的心頭。

“外公,我現在用槍。”陸安衍將思緒拉回,扯了扯嘴角回道。

年少輕狂,覺得劍客瀟灑,耍劍花招多,才吵著學劍,其實他學的並不好。反而是後來去了邊關,跟著老將拚殺,換了槍,用的更順手,一寸長一寸強,沒有什麼花樣,卻招招致命。

謝湛愣了一下,將拿下的長劍又放了回去,隨手將一旁豎立著的□□甩了過去。陸安衍伸手接過,掂了掂重量,倒是和他戰場上用的感覺差不多。

“這些是老槍,是我曾經在戰場上用的。來,過兩招,讓外公看看你這幾年學的如何。”謝湛笑著解釋道。

是的,謝湛也是用槍高手,作為沙場老將,他最喜歡用的兵器也是槍。

陸安衍看著興致起來的外公,點點頭:“是。”

拉開架勢,兩人分立在校場上,寒風將兩人的衣襟吹起,驟然而動。謝湛是軍中老將,一□□法浸淫數十年,早就到了槍隨心動的境界,卻沒想到陸安衍手上的一招一式也不含糊,上挑下擋,左右回刺,堪堪抗住了這攻勢。

隨著兩人戰的越來越激烈,頗打出了幾分真火,你來我往,你進我退,身形轉動間,又是幾個回合。

謝湛槍勢大開大合,密致不斷,竟顯老將的狠辣,反觀陸安衍槍法輕巧,洋洋灑灑,行雲流水,端看出小將的大氣與悟性。

忽然,場邊響起了喝彩聲,不知何時,周邊竟然圍了一群大漢。

久攻不下,陸安衍隱隱感覺到腰腹部的傷口傳來的痛感,原本安撫下來的肺腑處也有些不堪重負,當下槍勢便漸漸露出疲態,謝湛感覺到陸安衍的力不從心,□□往前,孤軍直入,直抵喉頭。

喝彩之聲響徹全場,校場上,謝湛的頸部正橫著一束寒栗,牢牢銜製住他的要害,而他的□□也抵在陸安衍的喉嚨之處,猶如寒冰尖刺,觸之既亡。

沒想到沙場老將和戰場小將的對決,竟是以平局結束。

兩人放下□□,謝湛暢快地哈哈一笑,不由地拊掌道:“好,好,好!不愧是將門虎子。老頭子好久沒打得這麼暢快了。下次外公讓胡老頭給你專門製一把槍。”

“多謝外公!”

如果不是外公全場引導,甚至最後收了收槍勢,他也不可能有機會一招製敵,因此這話陸安衍說的極其溫婉柔和。

“你怎麼來了!”一聲冷喝,讓陸安衍一震。

圍觀的大漢們自動讓開一條路,一位穿著玄色錦袍的青年,緩緩走了過來。他的皮膚很白,長著一雙圓圓的杏眼,微一抿唇,就顯出兩個酒窩,頗顯稚嫩,此刻麵容很冷。

“謝煜。”陸安衍局促地看了眼來者,輕輕喊了一聲。

謝煜看也不看陸安衍,看向父親謝湛。

“現在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柱國大將軍府了啊?”一句話帶著濃濃的嘲諷,讓陸安衍說不出什麼話。

“謝煜!”謝湛冷著臉,瞪了一眼兒子,“怎麼說話的?”

“我說錯什麼了?”謝煜撇了一眼站得筆直筆直的陸安衍,冷冷道。他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冷冽的味道,眼神銳利,如一柄出鞘的劍,似乎在等著人開口就懟回去。

“好了,都散了。”

謝湛不想再和現在這個跟隻鬥雞似的兒子多說什麼,揮了揮手,示意讓圍觀的侍衛散了,回身對著陸安衍道:“走,陪外公去廳裏聊聊,今晚就留下來吃個晚飯。”

謝煜冷笑一下,根本不聽,翻手就將手中的承影亮了出來。

“聊什麼聊,我現在倒是想領教領教陸大將軍的身手!”說罷,不待旁人反應,一道劍光襲向陸安衍,人似鷹隼,躍過迎麵走來的謝湛。

陸安衍倉促回擋,接了謝煜突如其來的雷霆一招,不由後退了半步。因著過往種種,陸安衍出招總是收了幾分,因此,交手間便有些吃力。

謝煜微微有些吃驚,看著陸安衍招招為守,墨般黝黑的雙眼中閃過一絲惱怒,遽爾演變成憤怒。這個過程很快,閃念間,從吃驚到憤怒,都不曾有人察覺。

片刻,謝煜就變招了,承影薄如蟬翼的劍刃上炫著冷光,一道殘影,銀亮的劍身埋在陰沉的光線裏,恍如透明般,吞吐著道道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