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不知過了多久,江醒端著兩碗藥進來,看到房中的情景,背過身重重咳了兩聲。
陸安衍輕輕鬆開她,薑德音有些慌亂地坐起來,理了理發絲,麵紅耳赤地端坐一旁。
“呐,藥。”江醒沉著臉地將其中一碗藥遞給薑德音,也不理會兩人,就端著另一碗藥去了無人問津的欒燕那裏。
薑德音將藥碗放到一邊的高幾上,又拿了個枕頭墊在陸安衍的後頸處,然後小心地將藥碗捧過來,細心喂起來。
江醒瞥了一眼榻間那甜蜜而細心的喂藥場景,臉黑了一半,看了看半死不活的欒燕,動作略微粗魯地掰開他的嘴,將藥直接灌了下去。
“內勁枯竭,短期內不要再動用真氣,否則修為上,會造成不可逆的折損。”
江醒將空碗扔到桌上,原本帶著笑的臉,此刻冷冷的,轉頭對陸安衍說道:“外傷好好養,不要亂動,以免撕裂開。”
陸安衍聽了這話,一臉平靜,似乎說的事與自身無關,他的視線越過薑德音,看向依舊毫無知覺的欒燕,問道:“他怎樣了?”
“撿了條命回來吧,”江醒毫不在乎地擦了擦手,又探了下欒燕的脈,低著聲音說道:“這身功夫是都廢了,以後得精心養著。”
“什麼時候能醒?”陸安衍沉默了下,嘶聲問道。
“急嗎?”江醒漠然開口。
“如果,”陸安衍看著江醒,終究歎了一口氣道,“可以在不傷身的情況,現在就醒來最好。”
江醒站起身,走過來,看著陸安衍慘白的臉以及眼中的焦慮。薑德音輕輕拉了拉江醒的衣袖,江醒咽下即將出口的譏諷,慢吞吞地道:“我試試。”
江醒回到欒燕身邊,伸手將他扶起,而後左手貼在欒燕的後心,一股真氣緩緩輸入,待行到欒燕的心脈處,加大了內勁,有規律地開始微微震動。重複三次後,欒燕悶哼一聲,唇角溢出一絲鮮血,人開始懵懵懂懂地醒轉過來。
意識回籠,欒燕隻覺得渾身都痛的厲害,胸腔間更是火辣辣地疼,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他慢慢睜開眼睛,眼前霧蒙蒙一片,好一會兒,才緩過勁,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陌生的臉,欒燕猛地一驚,吃力地抬手打算攻擊。
江醒輕輕一哼,斷了輸入的真氣,欒燕手都還沒抬起來就虛軟地向一旁歪倒。
“欒燕!”陸安衍靠著薑德音勉強起身,急忙出聲道,“那是江公子,自己人。”
不需要多說明江醒的身份,對於探子而言,他們隻需要明白是自己人還是敵人。所以陸安衍隻需點明江醒是敵是友就夠了。
欒燕靠在床杆邊,聽到熟悉的聲音,抬頭望去。果然是陸將軍!先前他還以為自己是逃不過了,沒想到還能有命醒來。
欒燕看著陸安衍煞白的臉,走過來都是靠著身邊的女子撐著,便知為了救自己,陸安衍想來是傷的極重。
他眨了眨眼,卻沒開口說謝,虛弱地笑了笑,一字一句地道:“東西,在、我身上。”
陸安衍愣了下,他沒想到東西會在欒燕身上,在被抓後嚴刑拷打前,想來楚王那邊的人手已經搜過身了,東西又怎麼藏得住?
欒燕似乎猜到了陸安衍的疑惑,他偏了下頭,扯了扯嘴角,道:“在、胃裏、裹著蜜蠟。”
不待陸安衍和江醒反應,薑德音的小手掩住驚呼出口的聲音,隻見欒燕顫抖著伸手進自己嘴裏,原來在嘴裏的後槽牙上套著根細細的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