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熾這天一早就被叫去了公司。
他坐在王存洲辦公室的沙發上一言不發,王存洲就在他麵前焦慮地走來走去。
他一早就收到了季嵐的消息,說之後幸熾所有的工作安排就交還給他們公司了。
這不是開玩笑嗎?他們經紀公司現在一大半的進項都來自於幸熾,他們這樣的小公司能拿到什麼資源?
王存洲立刻給季嵐回了電話,但是季嵐掛斷了,說是有重要會議,已經在會議室裏了。
王存洲隻好讓嶽纓立刻把幸熾叫回了公司。
但是幸熾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一句話也不說,快要把王存洲急死了。
“大少爺,你倒是說啊?是不是跟陸總有什麼矛盾了,是不是有誤會?”王存洲問。“這都幾年了,陸總可從沒這樣過啊。”
嶽纓看了看幸熾,又看了看王存洲。
昨天晚上是她在酒店陪著幸熾的,幾乎一夜都沒有合眼。
幸熾倒是很平靜地告訴她,他主動提出,和陸執銳分開了。
嶽纓一時也說不出什麼話了。
她在幸熾旁邊靜靜地坐了下來。
“你想好了?”她問。
幸熾像放空了似的,沉默了半天,輕聲說:“算是想好了吧。”
說到這兒,他笑了笑,轉過頭來看向嶽纓,問她:“嶽姐,你是不是也覺得是我喝多了?”
嶽纓沒出聲。
她倒不這麼覺得。這幾天來,幸熾和陸執銳的情況她多少也看到了一些,幸熾這幾天的狀態,她也挺擔心的。
但是……
她卻還是忍不住想起,自己剛才帶著民警趕到這裏時,在門口看到的那間包廂裏的情況。
她從沒見過陸執銳臉上露出這樣讓人不敢直視的怒意,也從沒見過他這樣失態地將一個人護在身側,像是被侵犯了領地的野獸。
她心想,就算陸總隻是把幸熾當成了一個替代品,或許在這幾年的相處之後,也對幸熾有些感情了吧。
但是……
她看著幸熾。
“我知道你的想法。”嶽纓說。“兩年前我勸過你,這一回,我尊重你的決定。”
幸熾看向她。
“嶽姐……”
嶽纓衝他安慰地笑了笑。
“你也不要總想著,隻有你一個人。”她說。“公司這麼多人的確依靠著你,但是他們也同樣在為你做事。咱們這麼多年手裏也攢下了不少人脈,今年你的情況又好了不少,離了陸總,我們未必會在圈子裏做不下去。”
說到這兒,嶽纓反而開始輕鬆地跟他玩笑。
“也說不定,咱們能比前兩年還要好呢?”她說。“有陸總在,你的資源我根本插不上手,現在終於能做主了。”
幸熾知道嶽纓是在哄他。
他看著嶽纓,為了不讓她再擔心,努力地牽起嘴角,也終於對著她露出了個笑容。
“是呀,嶽姐說得對。”
——
嶽纓看到幸熾不聲不響的樣子,也覺得這個時候逼著他說些什麼有點殘忍。她過去拉住了王存洲,將他拉到了辦公室外。
幸熾抬頭,就看到嶽纓在低聲對王存洲說什麼。
沒一會兒,王存洲臉色大變,推開門就衝進了記辦公室。
“幸熾!”王存洲滿臉交集,大步走到了他麵前。“嶽纓說的是真的?你瘋了,你跟陸總提分手?”
嶽纓趕緊過來拉他:“王總,你聽我說……”
幸熾卻坦然地點了點頭。
“是我提的。”他說。“我跟陸總分開了。”
“你……!”王存洲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說他了。
他提起西褲在幸熾旁邊坐下,著急地說:“你有什麼想不通的,你跟嶽纓說,跟我說也行啊!要是沒有陸總,你……”
“要是沒有陸總,我什麼也不是。”
幸熾打斷了他。
王存洲被他懟得停在了原地,話也停在了半截。
幸熾表情很淡,看向他的時候,卻沒有半點的畏懼。
“我都知道的。但是王總,我跟您簽了二十年的合約,卻沒跟陸總簽。”他說。“這幾年,我給公司賺了多少錢,您也清楚。陸總給的資源,我們向來是按照公司的製度分的成,這幾年,沒讓王總您吃虧。”
王存洲沒說話。
“您也知道,殺雞取卵不是好辦法,以後沒了陸總,我能給公司賺的錢,也不會少賺給您。”幸熾說。“這是我給您的保證,但是如果您一定不滿意,要雪藏我,我也沒有意見。”
“你這說的哪裏話……”
王存洲趕緊說道。
他的確是個利欲熏心的商人,但是還沒到忘恩負義的程度。幸熾確實給他賺了不少錢,這幾年因為幸熾的關係,他自己的生意也搭了陸氏不少的順風車。
他也不至於真的雪藏了幸熾。
更何況……
幸熾現在手頭還有不少資源,看在陸執銳的麵子和他的熱度找上來的資源也有不少。沒了陸執銳,幸熾仍然能繼續當公司的搖錢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