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川搖晃著身子,步子沉重,散發著滿身的酒氣走進了屋內,已然是身子無力,精神模糊。酒壇猛地放於桌上,他自己也坐了下來。若是趁著這個時候報複他,嵐塵雪可以不費吹灰之力。
“嵐塵雪,本王……有話要問你。”百裏川又喝了一口酒。
嵐塵雪見此,急忙將掉落的燭台撿起,放在了遠離他的地方。她還不想為自己惹來一場火災。
她一身中衣,長發披在身後,未施粉黛,顯得簡約清雅。她走至桌前,注視著連雙眼也快睜不開的百裏川。
“王爺,請回吧。”她淡定從容的說。
今晚是百裏川的洞房花燭夜,正是他得意之時,卻不知何故要跑到這裏來。
她已經想要盡力不再與他有什麼牽扯,一心放在爹爹平反的事情上。
濃濃醉意的百裏川趴倒在木桌上,雙眼最終是睜不開了。方才,嵐塵雪的話好似沒有聽到似的,嘴裏一直呢喃著什麼。此番,想勸說他回去已是不太可能了。
嵐塵雪暗忖,看來隻有去找紅婆,讓人把百裏川送回去。
嵐塵雪從萎靡的百裏川身邊走過,手腕赫然被一隻發燙的手緊緊握住。她心中一驚,停下了腳步。
百裏川的手掌發燙,燙的像火爐,多半是飲酒的緣故。他掌中足足力道的抓著她的手腕不放,雙唇翕動,吐字也不算清楚,嵐塵雪卻聽了個真切。
“你笑了,是不是?連你……也在嘲笑本王,笑本王……娶到的,連作為她的影子……都不完整。連你也……”
話音漸漸消失,嵐塵雪轉頭看向已然醉睡過去的百裏川,一股思緒在心頭湧動。
那個時候,大婚的隊伍經過她的窗前,恰巧他抬頭與她四目相對,她是笑了,卻不是嘲笑。
那一笑,仿若一個終點又同時是一個起點。
確實,那時百裏川的神情並沒有她先前料想的那般喜悅,多少有些沮喪。她沒有想到的是,為了此事他竟然拋下了靈巧兒。
如今,她倒是有些理解玫兒的想法了。
這個男人足夠狠,也足夠癡心。
但,癡心終與她無關,狠卻連連與她相觸。
縱使百裏川懊喪,她也無法原諒那些傷痛。
即便時間能將恨意衝淡,卻也真實的存在過。
嵐塵雪費力地從百裏川的手中掙脫出來,已經被捏的顯出一圈淤紅。
她找到紅婆,想要把百裏川送回宮去,卻被阻止了。
紅婆思慮,為了嵐塵雪身份的不暴露,還是覺得暫且將百裏川留下一晚的好。
將百裏川安排妥當,回到屋內的嵐塵雪被一折騰也沒了睡意。敞開窗,清新微涼的晚風吹的人舒服。今日是滿月,銀河垂地,看著這夜景,嵐塵雪匍匐在窗前陷入冥想。
一夜宿醉,清晨被聞訊而來的延言叫醒,百裏川的頭還有些痛。他揉著太陽穴,又喝了一杯醒酒茶算是舒服了些。
昨夜為了招待那些慶賀的大臣們就喝了不少,而他更是因為嵐塵雪的一抹笑惹來莫名的火氣,竟拋下了靈巧兒一股氣的跑到了醉香軒來。
“王爺,此時若是再不回去,可就趕不上去皇上皇後那裏問安了。”
延言催促著,昨夜王爺離開了碧水宮,他們的新王妃靈巧兒可是沒少折騰人。不知王爺回去後會如何解釋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