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殿裏,香羅在屋內來回踱步。夜色已降,可自家主子卻還未回來。她又不敢通報,隻好自己在屋內焦急地等待著。
她就怕此時七王爺會來,因為明日就是祭祀之行,今晚想必一定會過來囑托幾句。
幾下叩門聲,香羅立即緊張起來,心跳到了嗓子眼,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要是王爺問起來,她可無法解釋。
香羅戰戰兢兢地去開門,打開門縫看了一眼,瞬間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主子。您可回來了,香羅快被您嚇死了。”
紫蘇倚著門扉,身子酥軟。當她從舊屋醒來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適才記起自己竟然暈倒了。
她還是強撐著在那複雜的宮巷裏轉了出來,險些迷了路,找不到碧水宮的位置。
“扶我進去……香羅幫我去熬藥。”
香羅攙扶著紫蘇進屋躺在床上,關緊了門。
“主子,您這一下午跑哪裏去了?燒得這麼燙。”香羅用手背撫著她的額頭。
紫蘇控製不住渾身發抖,裹了兩層棉被還是冷得厲害。
“沒什麼,是我自己在宮裏迷了路。幫我去熬藥,不要驚動別人。”
“是,奴婢這就去。”
香羅焦急地邁出煙雨殿,剛出去便又撤了回來,小跑著來到床旁。
“主子,王爺來了。”
百裏川怎麼來了?紫蘇心想著。
“肯定是來囑托明天的事情的。主子,怎麼辦?”
紫蘇想了一下,“香羅,王爺來了就說我已經睡下了。而後,按我給你說的,一字一句不差的回王爺,知道了嗎?”
香羅點頭,而後附耳過去,認真記著耳邊的話。
百裏川走進煙雨殿時,殿內已經滅了大部分的燈火。
香羅上前迎了去。
“王爺,主子已經睡下了。”
“這麼早?才過了晚膳時間。”百裏川兀自向臥房走去。
“主子也是怕誤了明日的行程,便早早歇下了。”香羅提著心,緊跟在其後。
臥房內已落下了帷帳,粉色的紗帳內,她的身影依稀可見,平靜、安逸。
百裏川來到跟前,伸手欲撩起帳子,卻在抓住帷帳時霍地停住了。他不知想了什麼,便收手放棄了。
他在那裏停留了一會兒,而後退了出來。
“香羅,她回來時……可有什麼異常嗎?”
異常?難道被王爺發現了?香羅心想。
“沒有。”香羅還是按紫蘇所說回了話。
她真的不為所動,並非在他的麵前刻意偽裝。
百裏川再次確認了,她的心裏始終如一。
“明日祭祀之行,不要誤了時辰。”百裏川囑咐了一句。
“是。主子讓奴婢轉告王爺。說‘明日之行,盡心,盡力。以解王爺心頭夙願。’”
香羅按原話一一說出,並特意在“盡心盡力”處加重了語氣。
“哼。”百裏川不禁一聲冷笑,隨即背手離去。
送走了百裏川,香羅可算鬆了一口氣。她回到床旁,撩起帷帳。
“主子,王爺走了。奴婢按主子說得都一字不差的告訴了王爺。”
紫蘇睜開眼,“……好。”
“不過,王爺走得時候黑著臉,不太高興。”
“走了就行了。香羅去熬藥。”
香羅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在身,她險些給忘了。
“奴婢這就去。”
香羅悄悄地溜了出去,路上生怕遇到什麼人。可她心裏一直都想不明白,蘇主子明病得很重卻還強撐著不讓王爺知道。而且近些時日似乎受了王爺的冷落,王爺已不如起初那般對蘇主子寵愛有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