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紫蘇用餘光瞟了眼。
百裏川怎麼還站在那裏不動?
“王爺怎麼還不走?”
“你以為本王不想走啊!把披風還來!”
百裏川的臉色陰沉像外邊的夜,冷的像此時的天。
紫蘇方才意識到自己還披著百裏川的披風。也不知他的披風是何材質,可比她的要暖和多了。果真嫡係就是不一樣,她都不舍得脫下來。
這帳子裏還是透風,蓋的被子有限。若能將這披風留下,夜裏搭上,再好好睡上一覺,她這遺留下的風寒估計也就好多了。
“那個……王爺。”紫蘇忽然嬌聲如磬。
“何事?”百裏川顯得有些不耐煩。
“帳子裏冷,睡著不舒服,王爺的披風這麼暖和,不如送給妾身當條毯子吧。”
“做夢!”百裏川上前一步,伸手解開她胸前的帶子,便利落地將披風收了回去。
“這個披風是馨雪以前送予本王的。本王絕對不會輕易送人的。即便要送,你也不配!”
不送便不送,何必這麼貶低人。
“是紫蘇妄想。王爺既已拿回披風,那紫蘇恭送王爺。”紫蘇怏怏行禮相送。
百裏川甩袖離去,帳簾落下,留下一人。
紫蘇起身坐於塌上冥想,伴著一聲長歎,方才的幾分活力似乎也隨之消散了。
若不是她為了爹爹平反,她何苦在那個人麵前強撐著演戲呢。
好累,真的好累。
爹爹,慕陽,要是有一天,雪兒再扮不了紫蘇了,撐不住了。
雪恥、報仇,雪兒便放棄了好不好?
一滴清淚順著臉頰流下,是孤獨,是委屈,是憂鬱心底的一絲釋放,是逞強背後的一次柔弱。
“蘇側妃。”
賬外又傳來喊聲,紫蘇立即用衣袖抹去麵頰上的淚痕。
“何事?”
“屬下有東西相送。”紫蘇確認賬外是延言的聲音。
“進來吧。”
延言走進帳子,手中正捧著一條錦被,進來便放在了塌子上。
“夜裏寒冷,隨行物品裏多出幾條被子,便給各個帳子發了下來。”
“各個帳子都發了?為了祭祀簡行,用的東西不是帶的都剛好嗎?”
“可能……可能是手下人數錯了。多了就多了,也不礙事。屬下即已送到,就退下了。”延言說完便迅速地退出了帳子。
紫蘇正愁晚上太冷怎麼辦,看來老天對她也不薄,這就多了條被子,比百裏川的披風蓋起來好多了。
這突如其來的被子,讓她的心情也好了些。
洗漱就寢,再將兩層被子蓋上,一點也不覺得冷。
這舟車勞頓確實是累人的,被子蓋著又暖和,她已有了困意,半睜半閉的眼中映進那錦被的顏色。
紫色?又是紫色。
腦海中赫然浮現一副麵容,那個人怎麼那麼鍾愛紫色呢?這被子的做工,材質,顏色,那個人一定會喜歡。
這不會就是為那個人準備的被子吧?不,怎麼可能呢!這可是多出來的被子。
自己怎麼會這麼想,怎麼要想起百裏川。
紫蘇拽拽被子,裹得嚴嚴實實,眼睛是再也睜不開了。好好睡一覺,其他的可不想了。
一遭巡夜,夜色已是很深,再確保了絕對安全,百裏川才敢鬆懈休息。
“本王也累了,去歇會。夜裏守衛一絲不得鬆懈。”
“王爺放心,屬下明白。隻是,王爺您如何休息?這不比皇宮,儲備又不多。天寒地凍,沒了……”
“延言!別說多餘的話。”
百裏川打斷了延言的話,而後一股壞笑看向他。
“本王是不是該給你找個女人了?有女人暖床,豈會冷。本王去靈巧兒那裏休息,你去做你該做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