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可塗了?”
“還沒有。”
百裏川拉紫蘇坐下,別過她的長發,指腹輕輕蘸了晶瑩剔透的脂膏,小心地塗抹在咬痕上。“你要好好塗藥,不然就要留疤。實在不行,本王就親自來給你塗。”
“這點小事就不勞煩王爺親自動手了。妾身不過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這個傷而已,也好給王爺留些顏麵啊。”紫蘇起身,轉身一笑,重新穿好了衣服。
“顏麵?哼!本王還要謝謝你了。”他早就沒有什麼顏麵了。
“王爺盯妾身盯得那麼緊,妾身哪還敢不好好塗藥。”
百裏川舒了一口氣,“看來,是延言的錯。那本王走了。”
紫蘇送百裏川走出去,殿前,延言還在那靜候著。
“延言,傳個話都傳不好!”百裏川對其一句訓斥。
“是屬下失誤,甘願受罰。”延言垂目。
“還望王爺不要責罰延大人,妾身本來可以阻止的。”
百裏川背手而立,俊逸的臉龐在燈火下添了幾分暖意。“既然蘇側妃求情,本王便不追究。”
“妾身恭送王爺。”紫蘇行禮。
屆時,紫蘇發現拂玉殿前的琴聲停了,想必也是因為百裏川的突然離開吧。
身前的紫衣漸漸容入黑暗,百裏川還是回去了。
香羅將紫蘇扶起。“主子,這麼好的機會,你怎麼就讓王爺走了?”
“他就該回他想回去的地方。”
因為她的一個“沒有”,百裏川便訊雷不及掩耳的來到了麵前,已經是讓她受寵若驚了。
等那池水的盡頭再次想起樂聲的時候,他便是回去了吧。
怎麼得,心裏就總記掛起那邊的琴聲了,似乎在等待它的響起。
百裏川既能從那裏那麼快地趕來,回去也應該不會太久。可是,怎麼就是還不響起。
似乎要聽到琴聲,她才會心安。
許久之後,琴聲終是響起了。按著時間算起,百裏川該是步行了吧。
不過,她還是尚不清楚,方才百裏川怎樣那麼快的出現?
拂玉殿前,靈巧兒見到百裏川的身影立即上前。
“王爺,今日怎麼回來的這麼晚?臣妾已經備好了晚膳,還有新譜了一首曲子想給王爺演奏。”
“好。本王還不餓,先聽你的曲子。”
“好。”靈巧兒笑著坐回案前,奏起一曲琴瑟之聲。
延言退下,他總算完成了任務。今晚算是為王爺背了一回黑鍋。
王爺特意繞過拂玉殿來到煙雨殿前,卻硬是讓他去問話。沒有聽到滿意的答複而跑了進去,還裝成從很遠地方過去的。王爺在那個人麵前的不坦率,不知何時才是頭。害得他也因此不得不總在那個人麵前演戲。
不過,隻要他們兩人之間見好,再多黑鍋他也願意背。
盡管紫蘇以前深居簡出,習慣了清淨。不過這一連十日的禁足,在無趣的宮中真的也是憋悶。
她的肩頭還是留下了一點點疤痕,不過酷似月牙,倒是無妨。得到百裏川的最後確認,才總算取消了她的禁足。
絳露亭裏照入暖暖的日光,驅散了一些涼意,池水上的冰層也變得薄了,池中清荷與魚兒也隻待寒冰退去,春意來襲。
過了上元佳節,這年總算過完了。紫蘇待在皇宮中也多數無事,算是過得平平淡淡。百裏川也最多到煙雨殿看望她,陪她坐上一坐再沒有其他。
自己的路自己選擇,她已經想好了,試著去相信百裏川。將爹爹的平反之事交給他吧,不管百裏川最後持有怎樣的解釋,她都放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