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百裏川?藏起來?
她好像還聽到了她的名字——嵐塵雪。
誰還會叫她嵐塵雪?
百裏川?隻有他。
一個觸感劃過她的臉,她不曾熟悉。
她的頭還是脹熱,隨即全身都熱起來了。
她半睜半閉,瞥過一眼,眼前近如燭火。
“好些了嗎?”百裏丞低頭看著紫蘇依舊飄忽不定的眼神。
“好……也不好。有你在身邊的時候,雖然短暫,有時候卻很開心,有時候……又讓人喘不過氣來。”
紫蘇緊緊依賴著,“世事無常,嘿嘿,我就是那麼不可思議……不可思議的又愛又恨。”
她施施一笑,近乎夢幻。“你是不是……跟我一樣……一樣痛苦?”
紫蘇抬頭看著頸上喉結,眼神迷離,伸手觸碰咫尺的輪廓。
“我是真的……真的很痛。不是別的地方,是這裏。”紫蘇捂住心口,心口灼燙。
“百裏川,你到底……知不知道?”
淚珠劃過臉龐,脈脈含情,她貼近咫尺的臉龐,輕輕一吻,久久不離。
聽到“百裏川”這三個字,百裏丞嘴角的笑意驟然冷了下來。
她訴說的對象一直不是他,一直是他的弟弟。
她的眼中現在呈現的也隻是那個人,她把他當成了川!
百裏丞不禁攥緊拳頭,咬緊牙關,一動不動,腦子裏冒出諸多瘋狂的想法。
她要說出來,把她所有的苦痛說出來。
紫蘇的問答沒有回應,她隻覺得自己被橫抱起,依靠的胸膛處聽到心跳聲。這心跳聲給人的感覺有些不一樣,並不能讓她平靜。
嗬~原來久經情場的百裏川也會變。
“若讓你做我的女人,你可願意?”
魔幻的聲音再一次傳來,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促使著她急忙點頭。
“願意。你從不來煙雨殿多待,哪怕多一會兒,是真的信守承諾,還是根本就不想留?”她閉上迷離的雙眼,已渾然不清。
百裏丞將紫蘇放於床榻,微涼的手指觸摸她的臉頰。“朕不想再讓那個弟弟了。今晚過後,雖還不到時機,”目光肅殺,猶如冬寒,“再不留他!”
百裏丞的目光一轉,“……到那時,朕封你做朕的皇後。”
為什麼是皇後!還是要她去迷惑百裏丞嗎?
她不要,不要。
紫蘇哭訴著,“為什麼非要我這樣難受?我已經下定決心要陪在你身邊了。能不能告訴我,在你心裏,我究竟算作什麼?”
聽不到回應,紫蘇便一直喊,她緊緊抓著手邊的手臂質問著。身上的熱力隨著她的喊聲在身體裏流轉,她好熱,想把身上的外衣脫下。羅裙脫肩,奪目的刺青呈現。
一個人影健步如飛從窗前掠過,在殿門前停了下來。手掌扶在門扉並未立時推開,尚有一絲的猶豫。
方才經過窗前時,隻是一瞥,他真真切切地看見了——她攬著那個人,衣遮半掩。
——嵐塵雪,難道正如寧馨雪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嗎?當真是將計就計?返回來的目的也是因為皇兄?
百裏川頹然後退一步,鬆開門扉,雙手背在了身後,握緊的拳頭吱吱作響。他竟沒有勇氣推開這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