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瑄上前一步,“在下確實是津國人,家父曾是津國禦醫,對這雪淩草之毒也是了解。隻不過,家父去世,蘇家人四分五散,弟弟也不知去向。父親留下的手劄裏並未完全記錄解毒之法。不過,這些部分足以緩解一些症狀。”
“可有辦法知道餘下部分?”延言問道,目光熱切。
蘇瑄輕歎一聲。自身的壓力越來越大。
“家父正因將解法透露給一位外人而死。自此事件後這解藥的配方都由皇室貴族嚴密保管,其他人是碰不到的。”
“那意思是說想要完整部分是不可能的了?”庭芳說道。
蘇瑄沉默點頭。
眾人頓時又失落起來。
“這些就夠了。大家不必如此憂心。”嵐塵雪開口打破了無形中增加的消極氣氛。
“庭芳姐,延大人,謝謝你們為我操心。還有蘇大夫,芸芸,沒有必要自責,能緩解一部分,我已經知足了。”
“小姐,我們會想辦法的。”芸芸惴惴看著似乎都失去希冀的嵐塵雪。
嵐塵雪莞爾一笑,在清瘦微白的臉上恍然一朵冰花。“好了。庭芳姐,延大人替我送送他們吧。”
風的流動,簾幕輕搖。
眾人離去,嵐塵雪獨自冥想。
她早就知道此毒難解,需傾國之力。
蘇懸,蘇瑄,她恍然發現蘇懸便是蘇瑄口中不知去向的弟弟。蘇懸同為津國禦醫後裔自是了解雪淩之毒。那味重要的藥……
看來,她原本早就比其他人知道此毒的無解,不會再有其他的轉機。
無論再找誰看,她的命數已到了這個地步,無需再一次次確認,能到何時便是何時。
她選擇了沉默,如同最初的決意。
此時,她心中更在意其他的事情。
延言與庭芳將蘇瑄、芸芸送到了客棧外。
蘇瑄提著藥箱,忽然道:“庭芳姑娘,方才蘇某當著王妃的麵不好說。解法除了皇室知道,在淩國應該也有一人知道。”
“是誰?”在冰天雪地裏又燃起了一星火光。
蘇瑄施施搖頭,“這就是方才蘇某未說的緣由。此人無人知曉。因為家父給他解法之時也不識得此人,更不知其姓名,隻知是淩國人。”
“那豈不是相當於沒有。”庭芳蹙眉。
“想要尋找無不是大海撈針,全靠運氣,還不如去津國皇室搶。蘇某實話說,就算是有解法,以王妃此時的狀態及病症,為實已晚,還是……早做打算。”蘇瑄也深感無能為力。
“知道了,即便如此也謝謝蘇大夫。”庭芳答謝。
“蘇某回去會準備一些藥,然後送來,希望有些療效。”
目送蘇瑄、芸芸離開,庭芳強撐的架子頓時崩潰。淚水已是止不住,靠上延言的臂膀痛哭起來。
延言連聲歎息,拍拍她的肩頭。“先上去吧。”
庭芳擦幹淚水,點頭應了。
看著庭芳走回客棧,最後的延言卻頓步不前。他的眼裏掠過一股憂慮,百感交集。
作為唯一了解真相的人,卻是痛苦難耐的。
他又能替那個人瞞住多久。
嵐塵雪兀自好生在那裏坐著,思緒混亂。
她到底有沒有看透那個人,那個無情無義的百裏川。她覺得一切都混亂的一團糟,完全想不通。
他痛恨嵐家,若不是為了寧馨雪的子嗣利用欺騙她,他根本不會那麼假裝愛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