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幾日的不眠不休,夜颯再如何稱為一匹難得的良駒也經受不住。它的主人即便是鐵打的也會疲憊不堪。
更何況從戰場到津國行宮,這一段時間,百裏川一直是受傷養傷。他平時又不注意,大肆酗酒無度,使得他的身體狀況欠佳。
接連趕路下來,整個身體酸痛難耐。
百裏川牽馬走在街上,稍作休息。他並未到青川城看望嵐塵雪,而是到了與青川城隻相隔一座青山的——清風明月樓。
門前,百裏川的一隻腳剛剛欲邁進樓中,不知從何處跳出兩個人。手中的長劍已抵在了他的喉嚨,稍上前靠一厘便會見血封喉。
百裏川還算鎮定,輕笑一聲。“果然名不虛傳,夙聞清風明月樓中高手雲集,今日算是親眼所見。”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一人問道。
“本王知道你們江湖中人的規矩。在下正是百裏川。有事求見你們的樓主。”
百裏川報了家門,卻不想兩人的鋒芒並未有撤下的意思。
“原來是七王爺。我二人不識,多有冒犯。但樓主早已下令,七王爺不得踏入樓中半步。七王爺請回吧!”
百裏川從腰間垂掛的荷包裏拿出一物遞了過去。“本王是有要事才來找你們樓主的。將此物交於樓主,若仍是不肯見,本王立即走。”
門前兩人相視一眼,一人拿過,示意另一人看守便離去了。
百裏川心裏仍是不能放鬆。他沒有把握能如願見到清風明月樓的樓主,並說服其幫忙。但無論如何,他都要做好打算。
倘若他真的回不來……百裏川想到這,腦中又呈現一人麵容。
樓中一處,寬敞明亮,風景如畫,盛放的花樹下,一人持筆閑散描畫著什麼。
比起預想中江湖中人的裝束,勁裝加身,刀劍相伴。一位武林中人,江湖中人該有的模樣全然在此人的身上尋不到一點。
玉麵白衣,眉目如畫與混沌的江湖及其不符。
說他是這早已在江湖中鼎鼎有名,自成一派,囊括無數高手,說上一句話有可能引起江湖動蕩的清風明月樓的樓主。不如說他更像一個拒絕了所有塵世紛爭的閑散仙人。
一人托著一物上前。“樓主,前門稟報,七王爺百裏川來見。”
那人持筆作畫的手兀自不停。“白梟,我早已下過命令。”
“是。可他拿來一物要見樓主,稱樓主若看了此物仍不肯相見的話,便離開。”
那叫做白梟的人著黑衣黑靴上前一步,將手中之物放在了桌上。
作畫之人仍不屑一顧。“請七王爺走吧。”
白梟見此情形,已明白樓主心思,便將剛剛放在桌上的物件拿了回去,拱手退下。
白梟剛剛退下,迎麵走來一女子。青衣長裙,手中捧著一束黃色小花。她的左眼角下方有一處針尖大小的紅色印痣,她的嬌容並未因此而褪色,反倒更添一絲韻味。
“祺哥哥,你畫的什麼?”那女子上前查看。
“隨意之作。連枝,你怎麼過來了?”那人放下了畫筆,拿起手旁折扇握在了手心。
“我聽說……那個人來了?”
那個喚作“連枝”的青衣女子將手中的捧花插到了一旁的白瓶中,雖是隨意,餘光卻隱約瞥向旁人一眼。
“嗯。我已讓白梟將他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