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枝在旁有些擔心了,以琅祺現在對百裏川的仇視,他的三掌定不會手下留情。
“祺哥哥,方才在門前,他與白梟、無染已有過一次爭鬥,還受了無染一掌。雖是不重,但我看他的身體,似乎奔波勞碌,又帶舊傷。若你那三掌再打下去,他的身體可受不了。”
連枝力求避免這次預知結果的比試。
“若他受不了,這便是他的命數。”琅祺毫無打消之意。
“連枝姑娘不必替我說好話。我欠清風明月樓的,該還的還是要還。如此,正好了結一樁心事。琅祺,你盡管出掌,我百裏川說話算話,絕不會還手躲避。”
“好。先受我一掌!”
話音才落,連枝還來不及勸阻,琅祺整個人已唰得向百裏川逼近,速度之快遠超過方才的越梓豐。
那突如其來地一掌重重打在身上,使得還未準備的百裏川整個身子倏地飛出,生生撞到廊柱之上。
落地之時,生痛劇烈。他整個人都似炸裂,口中那不由自主流出的血沾濕了他垂下的發。
琅祺不會手下留情,他心裏清楚,可無論如何,他都要承受住這三掌。百裏川踉蹌起身,抹去嘴角血跡,步履沉重。他拖著一副想要散架的身子走近琅祺。
“再來……”
“方才那一掌是替師父打的。這一掌是我的!”琅祺運足氣力,對著百裏川的胸前又是重重的一擊。
比起上一掌,這一掌有過之而不及。打上百裏川的身上時,他也隨即被打得噴出一口鮮血,而後整個人再次生生撞到了廊柱上,使得紅色的廊柱自下往上也裂開了一道縫隙。
再次落在地上的百裏川,目眩耳鳴,通身的撕裂感告訴自己他還活著。不過這還隻是第二掌,他還有一掌要承受。
“百裏川,百裏川!”
連枝跑到百裏川的跟前,喊著他的名字,顯然以他的神情可以看出,他漸近失去意識。
“祺哥哥,已經夠了。再一掌打下去,他非死不可了。慕陽師兄是讓你幫他。”
連枝將百裏川勉強站起的身子扶起。
“還有一掌……我能受……”百裏川推開連枝,向前方走去,身子已是搖搖晃晃。
“這一掌,是替連枝打的!”琅祺目光一聚,再次毫不猶豫地向百裏川襲去。
而就待此時,一隻手從旁側擊,青衣一閃而過,牽製住了琅祺的掌力。
“連枝!”琅祺詫異地對旁人喊道,隨後自如地收了手,白衣隨之垂落。
“我就在這,祺哥哥沒有必要替我打。這一掌,我親自來。”
琅祺漠然,背手而立,向後退了幾步。
連枝輕咬著唇,來到百裏川身前,眼中濕潤,一滴溫熱劃過眼角的紅痣。
“百裏川,慕陽師兄欠我的,你無法替他還我。可慕陽師兄說他欠你的,我可以替他還。這一掌,就算抵消了吧。”
“連枝!你就這麼放過他!”琅祺作色,悻悻不願。
連枝抹去流下的淚水,垂目。
“這本就沒有誰欠誰,都是自己選的,自己受著。我與慕陽師兄的婚約本就是爹爹擅自定的。他隻把我當成師父的女兒,他的小師妹一樣疼愛。”連枝伸手握上自己的左臂,“我其實心裏很清楚,那不是他想要的感情。所以他愛上別的女子,誰也不怪。至於師兄的死,亡人都不怪,我們又何嚐自找痛苦呢。我尊重慕陽師兄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