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梟退下沒多久,便急跑來一個人。“祺哥哥。我聽說,無染回來了。”
跑來的正是剛回樓中的連枝。“情況怎麼樣?”
琅祺看著離開十幾日的小師妹,眼裏滿是熱切的期待。
“無染已將東西拿回來了,正籌備人去送。”
連枝焦急地著。“不是,我說得是百裏川的情況。”
“怎麼那麼關心他?難不成你也喜歡上他了?”琅祺調侃一句,將案上的手帕重新包好。
眼角的紅痣隨著眼眸的開闔而動,像是一顆天然形成的血淚。手心抓在胸口,呼吸越發費力。
“不是關心,隻是想……隻是想知道會不會如那個人期盼的那樣……”
琅祺輕歎一口氣,結果無法回應任何一個人的期待。“百裏川……沒有回來。”
連枝心中一怔,低垂下頭,不作聲,身子微微顫抖。
琅祺看著回歸的連枝,目光裏竟然有了其他的變化。“連枝,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連枝兀自顫栗,“我在那裏看了她十幾日,雖然她隻是單純的坐在那裏等。可我能感覺到,當眼前人都不是她等待的人時,她的心裏便會一下揪痛。那感覺好像會傳染一樣,總是能讓我感同身受。好比,我在這裏等來的便是慕陽師兄的屍骨。”
琅祺感覺不妙,繞過案台,來到連枝的身側。
“連枝,不要多想。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了。百裏川是罪有應得。”
“這種感受……是不自覺的,祺哥哥。”連枝控製不住自己身體的顫抖,也控製不住湧出的淚水。
琅祺讓哭泣地連枝依靠上自己,他有些後悔縱容連枝前去了。
“好了,去休息吧。樓裏答應了的事情,一定會完成。我先送你回去。”
琅祺親自送連枝回房後才放心離開。
為情所困,為情而癡,為情而傷。
情字甜苦並存,世人皆知,卻還是一如既往地追求。
琅祺輕歎一聲,白衣在樹下佇立。他還能做些什麼。
白梟為越無染處理著身上大小不一的傷口。
“樓主要召回曄和懷?樓主是要動真格的了。”越無染驚異地說道。
“嗯,也是出乎我的意料。”
越無染忍著身上疼痛,穿好外衣。“不過,七王爺真的挺讓人佩服的。受了那麼重的傷還能堅持。”
白梟麵不改色的道:“執念是活下去的動力。那忘情花的根莖是他堅持的動力。”
越無染回想起那時的一幕,那個人的神情,低沉道:“他笑了。”
“什麼?”白梟問。
越無染咬咬牙,思緒好似已飄到了好遠。
“他把東西交到我手裏,他笑了。前仆後繼的守兵圍來,逃脫渺茫。那一刻,他已是心滿意足。好似卸下了重負,笑得很舒心。有種視死如歸的坦然。”
白梟詫異道:“怎麼,連你也被他感動了?前幾天不是還要卸他的胳膊討賞。”
“哪有,當然還是銀子重要。”越無染眉頭一動,一句否認。
皮笑的臉轉而又變得深沉。
“我不過……因為親眼所見,感覺有些惋惜罷了。要是他不是七王爺,以他的身手,倒是加入樓裏也不錯。可惜,以他淩國七王爺的身份落在津國王室的手裏……他未必能留得一個全屍。”
隻又接觸了一次,他對其的認識已全然顛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