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野坪,酷熱黃沙。
百裏川縱馬趕回軍營,突然躥出的一個人擋在了他的麵前。百裏川緊急牽馬,夜颯長嘶一聲,抬高的馬蹄險些便踩踏在那人身上。
“何人!”百裏川有些怒氣。
那人摘下黑鬥篷,露出了真麵目。
“本王是大白天撞鬼了?”百裏川一怔。
“老夫,叩見王爺。老夫隻說幾句,還請王爺一定要聽。”
百裏川急忙下馬前去攙扶,他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與耳朵。此人就是前不久被處刑的嵐林。
“嵐老師,您怎麼……”百裏川訥訥,驚喜萬分,他真的無法想象。“那日,本王明明親自監斬。怎麼……究竟是怎麼回事?”
嵐林道:“是你叔叔救了老夫。”
“皇叔?”自從他寫信於皇叔,一直未收到回信。
“懿老弟在處刑那日,將我同一名死囚互換,並易了容。所以那日處刑的是死囚,而事後,老夫也被人帶了出來。”
百裏川舒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還是皇叔有辦法。那為何不告訴我,也好裏應外合。”
“還不是怕若事情敗露,而牽連到王爺嘛。”嵐林說道。
百裏川雙拳緊握,暗自自責。“所以說,皇叔和嵐老師都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來保護本王嗎?是本王太無能,連這點事都做不好。本王怕有虧父皇所托。”
嵐林拱手作揖。“王爺不必氣餒,您的肩上扛得更多。自從那日大殿之上,委屈求全平息內亂,王爺便未辜負先皇。同時也能看出,王爺的帝王之風。爾等,心甘情願追隨王爺成就大事,保淩國的疆土。”
“嵐老師,免禮。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父皇仙逝後,本王早已把嵐老師當作父親看待。”百裏川攙扶起嵐林。
“老夫死過一次了,就不再是朝廷的官員了。私下裏,你為何還叫我老師?老夫的女兒都嫁給你了。王爺該叫我一聲——嶽父大人。”
百裏川身上一震,若嵐林知道了他那樣將嵐塵雪置於醉香軒,不知會不會生氣。
“說道此事,您怎麼連聲招呼都不打,突然就把您女兒嫁給我。您知道,這麼做是錯誤的嘛!”百裏川有些生氣。
“王爺動怒也是應該。王爺自小心裏掛念的是寧家小姐,結果被老夫篡動著成了皇後。如此還把自己的女兒讓皇上賜婚給王爺,讓王爺添堵。老夫這麼做,是存在私心。”嵐林長出一口氣。
“您承認就好,所以,本王不打算喊您一聲嶽父大人。”
嵐林擺手,“老夫無所謂,隻要王爺好好照顧雪兒就好了。雪兒,可還好?”
“嗯?好……挺好的。”百裏川心虛地答道:“本王會保護她的安全。”
“那老夫就放心了。”
“回去後,本王會告訴她,您還活著。她應該會高興的。”
她一直堅信父親的清白,倔強著不肯承認罪責,也想著替父昭雪。若她知道了嵐林沒死,也並沒有通敵賣國,該會很高興。
她一定會笑,該與大婚那日的笑有所不同。
“不要告訴她。”嵐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