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芳舒了一口氣,再看向對麵的崔雲時,目光的恨意緩和了下來,變得更加堅強勇敢,氣勢如虹。
“……好。”崔雲猶豫已久還是答應了。
“放了醉香軒裏的姐妹,以後都不要找醉香軒的麻煩。”
“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不要與亂賊為伍。”崔雲道。
這是作為一個親人最後的一點警告嗎?庭芳不禁反語相譏。
“到底誰才是亂賊,誰心裏清楚。”庭芳一句頂了回去。
再多說無益,他們這本就是破碎缺失的關係,如何也不會變好。
崔雲叫來了管事獄司,在其耳邊交待了幾句後,便來人欲將庭芳送出去了。
庭芳挺直的腰身從崔雲身旁經過,沒有眼神的交彙,好似她的身旁隻有空氣。
放下後,才知道放下對於一個人來說是多麼的重要。十年的怨恨隻在幾句話後被斬斷結束。曾經以為的艱難困苦其實真正去做,真正麵對後也不過如此。
庭芳向著醉香軒走著,了卻了心中久寄的心結,她可以將精力全部集中在恢複醉香軒上了。同時,依舊可以按原來將醉香軒作為套取消息,聚斂錢財的據點。
百裏川無信,延言逃竄。可指不定何時,待人歸來,舉軍起義,奪回淩國政權。
他們需要糧草,需要馬匹,需要兵刃,需要錢財。
百裏川將以前的身家都交給了清風明月樓作為保護塵雪的交換。延言等人如今漂泊異鄉,又要躲避皇帝的追捕又如何獲取物資。
隻有她,隻有她回到了醉香軒可以做到。頓時,一股強烈的責任感充盈了身心,庭芳加快了回往醉香軒的腳步。
再一次的敲門聲,將不知何時小睡過去的庭芳驚醒,正麵搖曳的紅紗如真似幻,手中的煙杆半垂在塌旁,裏麵已沒了火星。
“進來。”庭芳一邊說著一邊起身,伸了伸疲倦的身子。
兮兒的手剛推開屋門,在其身後,一個身形彪悍的黑影已是最快的速度邁了進來。
“大美人,我來了!”高亢的聲音足足體現了此人的粗野。
庭芳毫不留情地拋去一個白眼,很是厭煩地說道:“你怎麼又來了。”
對於庭芳的厭棄,此人也並未有什麼不悅,仍是一副傻笑模樣大步來到她的身前。
“我剛做成了一筆就跑到你這來花銷了。”
“我庭芳的財神爺多的數不清,可最煩得就是你。”庭芳繼續冷言相對。
“豈能讓我同那些公子哥比,我辛珂怎麼說也是黑市的頭目,比起那些小白臉可有錢、有勢!”
庭芳不屑地重新倚上塌子,那妙曼的身姿展露出來。辛珂蠢蠢欲動的手便向她的腰間伸去。
“滾開!”一柄煙杆撥開了即將碰到她身體的手。
辛珂吃梗,便收回了手。
“你這女人怎麼那麼想不開!跟了老子,吃香喝辣的,哪還用你在這!”
庭芳瞥去一眼,嘴角輕揚。“跟了你,我就一個金主。可在醉香軒呢,肯為我花錢的人就不隻一個了。其中利弊不是顯而易見嘛。”
“錢、錢、錢……你就那麼喜歡錢?”辛珂蹲下身子,看著庭芳。
庭芳直言,“沒錯。要不是看在你有錢,又是黑市的狠角色,我才懶得理你呢。”
辛珂在黑市上的勢力是淩國皇城出了名的。黑道上無不給他一些顏麵,做起事來,向來都是一個字——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