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玥兒推著魏岸到了公主府的最裏側,激動地喊道:“玫兒、香羅。”
屋內跑出兩人身影,立即趕來接手了魏岸的輪椅。“公主讓我們來吧。”
百裏玥兒將玫兒的手從輪椅上拿開,“你們兩個看,那邊是誰?”
玫兒與香羅眨眨眼,向著十公主目視的前方看去。昏暗陰影裏漸漸出來的人影。
玫兒一怔,眼中頓時含了淚花。“延大哥!”話落,人已奔了過去。
以前作為百裏川的起居侍女,她與延言接觸最多了。深得王爺信任,所以隻有她與延言兩人最清楚王爺的想法,不得不配合王爺。她是除了延言,在王爺與嵐塵雪的事情中,另一個旁觀者。
看著延言額頭的傷疤,玫兒隻剩哽咽。事態變化,王爺隕歿,延言等人也成了叛軍。她與香羅在公主的庇佑下才保全,卻拖累公主遭到軟禁。
“我們進屋說。”魏岸道,“免得門前的人發現。”
眾人點頭,紛紛進屋。香羅左右查看,最後謹慎的關上了門。
屋內燃起燭火,晃動的火苗如此時眾人的心境起伏不定。
“三年了,三年了……終於又見到了七哥身邊的人。”百裏玥兒熱淚盈眶。“我已經聽玫兒說了七哥的事。沒想到,七哥跟蘇嫂嫂之間還有這樣的事。我就知道,那時,七哥對蘇嫂嫂是不一樣的。”杏眼閃動,“那後來的事,到底是怎樣的?”
眾人圍坐,桌上燭影重重。延言長出一口氣,三年前的悲歡離合在腦海中流轉。別人等著解惑求真,而他卻最是不願開口的。
星河如練,月色微涼。
青煙苒苒,屋內的話音漸漸落下,一時靜怡。圍坐之人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同一種方式,無聲的哭泣,淚珠在案邊崩裂。壓抑著內心的苦楚,生怕傳入府外。
“此次來,是有什麼打算?”魏岸清清哽咽的嗓子,低沉地道。此時隻有他尚能問出話來。
延言與封展對視一眼,沉毅地道:“我們這次來,是打算進宮行刺的。”
百裏玥兒瞠目,心裏越發不安。叛軍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借此來扭轉局勢嗎?可是行刺皇上,危險的程度可想而知。所以才派了七哥曾經最得力的兩位幫手。這是孤注一擲的辦法。
“不行,這樣太危險了。”百裏玥兒搖頭道。
玫兒與香羅內心揪著,亦是惴惴看著堅毅的兩人。玫兒道:“延大哥,你們……我才見到你。心裏才舒了一口氣。”
延言握緊拳頭,“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叛軍日漸衰敗,榮王與嵐伯也是商討了幾日才最終定奪的。我們需要轉機,需要希望。若是再這樣耗下去,隻會令更多的人喪生。”
“你們想好了嗎?此去凶多吉少。”魏岸擔憂地道。
香羅想到了什麼,忽然問:“封大哥,婧慈呢,你能放下她嗎?延大哥難道沒有喜歡的人嗎?你們就不怕死?”
延言垂頭,緘口不言,一絲紅好似拂過。今日,他已與那個人道別。
封展長歎一聲,而後憨笑道:“婧慈跟孩子都挺好的。就是苦了她跟我漂泊三年。”曾經不懂風情的粗漢子,此時臉上坨紅,眼眸裏也蕩起秋波。“此去不為別的,就為了婧慈和孩子,少受點苦。早早安穩下來,她們安全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