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未眠。
看著鏡中已經嚴重到任何遮瑕膏都無法遮蓋的黑眼圈，譚舒雅自嘲一笑，用清水洗了把臉，換了身衣裳出門。
領證的時候，工作人員停下手中的動作，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小姐，你真的是自願結婚的嗎？”
譚舒雅怔了一下，點頭：“是。”臉色仍舊很不好看。工作人員心中默默歎了口氣，也沒有說什麼，蓋好章，將結婚證遞給兩人。
很輕薄的一個小本子，隻有幾頁紙，上麵貼著兩人的照片，下麵是身份證號碼、日期、證書編號。譚舒雅不禁輕笑一聲。
“怎麼了？”賀一鳴詫異的轉過頭來。“沒什麼！快走吧。我們去挑禮服，挑好了之後我要回去陪彤彤！”
譚舒雅前腳走著，賀一鳴立刻跟上。看著自己手中的結婚證書，賀一鳴也苦笑了笑，他想，他應該知道譚舒雅剛才笑什麼了。
這結婚證書，本來應該是四年之前，譚舒雅出獄之後領的。沒想到四年過去，他們終於領到了結婚證書，目的，卻是為了幫助譚舒雅和另外一個男人搶奪他們生的孩子的撫養權。
譚舒雅很累，坐在車上的時候就睡著了。到了婚紗店裏，譚舒雅仍舊睡著。賀一鳴沒有打擾他，脫了外套蓋在她身上，自己則坐在旁邊靜靜的看著。
譚舒雅又瘦了，顴骨都高高的凸起來，像是不能吃飽飯的難民一般。賀一鳴心疼的伸出手，想要撫摸譚舒雅的臉頰。
這是他的妻子，他的合法妻子。
昨天晚上在樓下，譚舒雅說的很明白，等把彤彤帶回美國之後，他們就離婚，可是他不想離婚。這是上天給他的一個機會。
他做錯了那麼多的事情，上天可憐他，兜兜轉轉，讓她又變成了自己的合法妻子。他一定會抓住這個機會，努力爭取將這段婚姻維護下去。
他的手指觸碰到譚舒雅的臉頰，譚舒雅就醒了。睜眼看到賀一鳴的動作，譚舒雅立刻向旁邊躍卡，“砰”的一聲響，她的頭撞在了車頂上。
“舒雅，你沒事吧！疼不疼？”賀一鳴立刻伸手去護譚舒雅的頭頂，譚舒雅抬手將他打開。她皺眉看著他，眼神裏滿是厭惡：“你幹什麼？！”
賀一鳴怔怔的將手收回來，道歉“舒雅，對不起。”
譚舒雅沒有答話，黑著臉下車。
店裏，賀一鳴想要仔細給譚舒雅挑一件婚紗。譚舒雅隨手拿了一件保守的：“就這件吧。”
“舒雅，我覺得這件好看。”賀一鳴拿了另外一件來，“你不是最喜歡穿一字肩的裙子了嗎？你的肩膀好看，最適合穿一字肩的裙子了。”
“我現在已經不喜歡了。”譚舒雅全程冷著臉，“你趕快挑吧。挑好了之後我們就走。快中午了，彤彤還在家裏等著我。”
賀一鳴失望的將裙子遞給店員。
要上車離開的時候，一輛車突然從馬路邊行停下，金卓開了車門下來。
“舒雅？”看看譚舒雅，再看看賀一鳴，金卓還是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舒雅和賀一鳴怎麼走在一起了？而且他抬頭看了眼前麵店鋪的牌子，還是婚紗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