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荒蕪,除了幾座高山外再無他物。最顯眼的便是山上錯落的劍痕,好似雜亂無章,又似含有莫名道韻。
趙恒端詳片刻後,站到一座山下,凝神看著那些劍痕。
劍痕巨大,幾乎攔腰截斷山峰,幹脆利落,周圍無細小裂痕,僅有這深深的銳利劃痕刻下,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貫通此峰。
趙恒的心仿佛被這氣機牽引,劇烈地跳動了兩下,他再看向其他劍痕,劍痕越來越密集,長度不一而足,似是隨手而為,斑駁雜亂。
在趙恒眼中,這些密集的劍痕之間有一道緊密的靈力聯係,他的眼中印刻著這些劍痕,從第一道至最後一道,他的眸光明明滅滅,豁然間,一道鋒利的靈力衝霄而上。
你因何執劍?
為變強。
為斬斷這世俗的枷鎖。
為斬破自身束縛。
為這世間的不公與偏見。
趙恒的情緒劇烈的起伏著,心中仿佛有一道聲音在詢問,又似是自己在問自己。是的,他不甘,他不甘就這樣沉於世俗,碌碌而為,他要站到最高的地方,不是為了證明什麼,隻是為了自己,為此他絕不屈服也絕不甘心。
若是人要攔他他便殺出一條路。
若是這天要阻他他便逆了這天。
這就是趙恒,這就是他的道。
隻此一劍!
一道鋒銳無匹的劍氣從他體內迸發而出,斬於崖上,刻下一道深深劍痕。
山崖上的劍痕好似活了過來,大大小小的劍痕徹底爆發出深藏的那股劍意,與趙恒相和,在趙恒眼中,有一模糊人影執劍,在這群山中率性舞劍,身姿瀟灑劍意鋒利,在崖上刻下一道又一道劍痕。
明明是恣意的模樣,趙恒感受到的卻是蘊含的戰意,帶著無所顧忌一往無前的氣勢,一劍斬之。
天地之大,一劍足以。
趙恒閉上眼,沉浸在這漫天的劍意中,細細感悟。
虞葉若立於虛空,四方靈力牢牢鎖住這片區域,她看著那衝天而起的劍意,心中一動。
這縷劍意在此潛藏多年,長生派參了這許多年都無人能得到,都以為隻是些劍痕,為了不破壞這些劍痕隻得放任它在此,如今劍意已被趙恒取走,便真的隻餘劍痕了。
虞葉若守了三天三夜,終於看見趙恒走出,隻是沉靜的少年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他就像一把孤高的劍,冷漠鋒銳。
虞葉若一頓,飛了下來,趙恒看向她,眼中分明是外露的劍意,寒光熠熠,鋒利且危險。
她沒說什麼,隻沉默地拿出劍宗秘籍。
趙恒眨了下眼,喉嚨緊了緊,接過劍訣,說:“多謝。”
“走吧。”
這次虞葉若跟在趙恒身後慢慢走著,她神色淡淡,眉目清冷。
一路無話。
虞葉若回到房中坐下,腦海中空白一片,趙恒那副模樣讓她感到有些陌生,她捏捏手指,一時竟有些茫然。
那孩子,是這模樣的嗎?
她仔仔細細的回想著原文,試圖尋找出一些什麼,卻終是無果。
林清卿!
虞葉若猛然想到了女主,她想了許久,竟也沒能發現趙恒溫暖的一麵。她不禁懷疑起自己,那是怎麼成為原文女主的呢。
好像是林清卿多次維護趙恒,她覺得這個人設不錯,想了想後就安排給趙恒了。
虞葉若怔住了,她筆下的男主,真正的像一把冰冷的劍,好像確確實實就是這模樣。
孤高冷漠,強大沉靜。
虞葉若忍不住去想,如今,趙恒,高興嗎。不是不一樣了嗎,她有讓趙恒感到溫暖嗎?她站起身,走到門邊卻又縮回了手,站在門前。
還是算了,趙恒一心所求皆為強大。
她蜷了蜷手指,告訴自己她沒有做錯,至於更多的,她不應該過多幹涉,趙恒不是她操縱的傀儡,她應該讓他自己去思考自己去成長。
月光灑下,趙恒靜坐於窗邊,手中拿著那本劍譜,認真地看著。他看得很慢,逐字逐句地在心中念誦,腦中不斷地思索著,結合劍意對照著,細細體悟。
這本劍譜讓他看見一扇打開的門,一條直通劍道的坦然大路,猶如醐醍灌頂,讓他對劍有了更深一層的理解。
他按了按心口,其中蘊含著那縷劍意,正靜靜蟄伏,隻待有一刻,拔劍出鞘。
趙恒看了看第一頁的劍宗標識,摩挲了下書頁邊角,為了這本劍譜她恐怕廢了不少力氣,劍宗不傳之秘,他不能辜負這番心意。
他難得地沒有徹夜深修靈力,隻自然地吸收著靈氣,全神貫注地領悟劍道。
次日。
虞葉若推門而出,帶著趙恒來到後山。
“向我出手。”
趙恒拔出弟子佩劍,以劍攻之。劍意勃發,銳利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