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力滋滋作響,逐漸染上不祥的血紅,他緊守住心中的清明,不至於就此入魔,氣海慢慢浮現血紅的紋路,似是禁錮又似是魔兆。
詛咒枷鎖一點點消融,不再橫亙於體內束縛幹擾住他,最難的便是從無盡的惡念中掙脫而出,且保證己身不生魔念,他片刻不停,花了整整五年融去枷鎖。
許雲流睜開眼,眼中有血色花紋,詭異非常,靈氣通紅,若非他眼神仍然清正,隻怕人人都會以為他是個魔修。
隻是他這一身靈氣,本就是從旁人借渡而來,難以突破,如今又自行染上這不祥的詛咒,自斷前路,這一條坦途終究被堵住了。
他起身破開禁製,此生隻願誅殺魔頭。
林清卿聽到響動立刻趕來,看見一雙血色眼眸,她怔了怔,一把衝了上去。
“許雲流!”
許雲流錯身退開,隻沉默地看著她。
“竟是煉為己有借此斬斷束縛。”
林家老祖看著他眼中的花紋,露出驚色,複又歎道:“一步踏錯便是永墮惡念,無法回轉。”
“若想誅殺月無崖,這是唯一的辦法。”許雲流說:“我絕不會成為下一個月無崖。”
“罷了,這次我與你同去。”
許雲流目光微動,餘光看向林清卿。
林家老祖看看兩人,起身離去。
“許雲流!”
林清卿看著許雲流,她不複往昔驕橫的模樣,麵上倒是沉穩許多,說:“我不準你死。”
“清卿長大了。”
“你要是不回來,我就再也不喜歡你了。”
許雲流一怔,他看向林清卿,指尖輕顫。
“我會恨你一輩子。”
林清卿毫不停留地轉身離去,她的身影遠去,直至再也看不見。
“不會再有月無崖了,我保證。”
他目光深遠,低聲喃喃道。
這幾日,虞葉若順著靈力指引找到了當日於極天北山上逼迫趙恒的幾位尊長,有大半尊長死在這幾年的大戰中,唯有二三尊長仍舊活著。
虞葉若帶著趙恒來到洞府前,清算舊賬。
“噌——”
劍氣破開禁製,刺向尊長,如水如劍,似柔又剛,轉瞬即至。
“砰——”
尊長抬手打散這勃發的劍氣,走出洞府,一眼便看見虞葉若,他麵上一緊,提起了心。
虞葉若往後退開來,說:“念在護持修真界的功勞上,留你一命。”
“請指教。”趙恒橫劍於前,沉聲道。
尊長上前來,歎道:“是我對不住兩位。”
瑩藍的劍光襲來,尊長掌心聚起靈力,一掌打下,卻見劍氣突然拐了個彎,如水流轉向,隱有潺潺水聲,引動天地間的靈力,一道撲來。
尊長當即合掌,靈氣升騰,擋住如水的劍氣。
“噗噗噗——”
鋒銳的劍氣刺穿靈力,尊長閃身避開,趙恒持劍上前,劍招不絕,劈頭蓋臉地打來,尊長身形未止便被帶入趙恒的攻勢中,失了先機。
透亮的劍身銳氣十足,玄水不絕,冰寒刺骨,觸之卻並無實感,頗有些無從下手,尊長心下凜然。
趙恒手腕翻轉,步步緊逼,劍氣如虹,照月劍上一輪明月銘刻其內,劍身折射日光,一時日月交輝,耀眼無比。
這關頭趙恒心下一動,有點點靈光浮上心頭,昔日所得一一在他心頭浮現,一時間他的心法、劍招與照月劍相和,玄奧的氣機浮現,他凝神思考著。
尊長見狀不禁暗歎一聲,放緩了攻勢,隻一一接下他的劍招,助他參悟。
日月於劍上浮現,天地間微風四起,無盡靈氣充盈此間,他的劍、他的路、他的道,究竟是什麼?
他想要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走什麼樣的路?
“明心明己明道。”
五靈根,為什麼是五靈根呢。
這一刻,他一直鮮少動用的靈根震動起來,世間在他眼前清晰了起來,靈氣中飽含數種靈氣,日光與月光交相輝映,組成這璀璨的世間。
大道萬千,你我皆是凡夫俗子。
照月劍豁然爆發出五色光芒來,流轉變幻,與天地相呼應。
從紅塵中來,到紅塵中去,紅塵渡客,此界無間。
所有光芒又於頃刻間收斂,歸於平靜,照月劍上玄水流動,生生不息,趙恒收回劍,他從這塵世中超脫了出來,找到了自己的道。
“多謝。”
“後生可畏啊。”尊長歎道。
虞葉若看著趙恒:“悟道如何?”
“趙恒就是趙恒。”
虞葉若笑道:“好。”
接下來幾日趙恒逐一與其餘幾位尊長切磋,磨煉己身,照月劍斬出,軌跡難尋,劍意劍招逐漸圓滿,宛若天成。
三月後,魔界第七城第八城化為死城,有血霧升騰,許雲流當即去往魔界,找尋月無崖蹤影。
趙恒亦持劍去往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