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剛加入戰鬥的周乾體力還未被消耗，她眉頭輕皺，想了想此行的目的，打算找準機會速戰速決。
周乾可不留她喘息太久，揮動鋼棍攻擊，招招向著要害去，他可是在刀尖上摸爬出來的，攻擊雖無章法，但實踐中習來的戰鬥技巧勝在毒辣狠戾。
一番纏鬥，雙方多少都掛了彩，葉梧之的肘擊和彈踢見哪打哪，軍刃卻哪兒也不劃，專在打鬥間隙朝著周乾的脖頸去，打法刁鑽致命，引得周乾冷汗連連。
不知打了多久，周乾雙手反折伏跪在地，葉梧之用膝抵在他的背心牢牢壓住，甩了甩剛才硬接了兩棍的右臂，朝著他頸間一記手刀將其打暈，從兜裏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不多時，一輛轎車駛入碼頭，駕駛位的門被推開，女人一頭幹練的短發，伸手緊了緊外套領口緩步走來，淡淡的語氣夾著一絲埋怨。
“真慢啊葉老板。這大晚上的害我吹這麼久冷風，明天還上班呢。”
葉梧之早已站起來撣著自己身上的灰塵，朝著周乾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老規矩，人歸你了。鑰匙我還沒搜，孩子多半在他們車上，走吧。”
語畢，徑直朝車子副駕走去，任女人落在身後。
“誒我說你……嘖，找孩子要緊，下次收拾你。”
女人捋了捋被海風吹亂的細發，認命地走向趴在地上不醒人事的男人，探手在他身上大致摸索著。
終於在外套內側暗兜裏摸出一串車鑰匙，她即刻站起身，嫌棄地拍了拍手除去並不存在的灰塵，好像剛摸過什麼髒東西。
拿出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發出，轉身走回車子。
午夜，亮紅色的轎車在碼頭行駛，像在搜尋些什麼，沒錯過任何一個偏僻的角落。
終於在一處被高大的廢棄集裝箱遮擋著的海邊，發現了三輛麵包車。
葉梧之下車疾步走去，挨個湊近窗戶細細查看車內。
一直走到那輛最臨近海水，並因為漲潮已經半個輪子淹進海裏的車子旁，透過窗玻璃上太陽膜的幾道劃痕，看到後排撤掉了座位的昏暗車廂，有一個身形嬌小的女孩子躺在裏麵不省人事。
距第一次見到她，不過是短短五日，葉梧之大致回憶了一下，感覺女孩跟印象裏的比起來又瘦削了不少。
葉梧之皺緊眉頭，將鑰匙插進駕駛位車門的鎖孔卻怎麼也打不開。
洶湧上漲的潮水顯然不允許她再和這輛車破舊的防盜係統繼續糾纏。
葉梧之低罵一聲，抬起右手一拳砸開了駕駛位的車窗，殷紅的鮮血混著碎裂的玻璃渣落進車內，海風也一同湧入，衝散了車廂裏的陰冷潮氣。
她伸手解開後門的鎖銷，淌著水走到後座拉開車門。
葉梧之單膝跪進冷硬的車廂，剛準備傾身將女孩抱起來，餘光瞥見自己血淋淋的右手。
皺了皺眉，轉而探出左手將女孩攬進懷裏，扶靠在自己的肩上。
單手抱起一個纖瘦羸弱的孩子對葉梧之來說本不是什麼難事，但之前的搏鬥和焦慮的搜尋都十分耗費精力。
加上雙腿一直浸在深秋時分冰冷的海水裏，葉梧之起身時還是不禁晃了一下。
潮水已然過膝，葉梧之定神向岸邊亮著車燈的方向走去。
懷裏是女孩嬌軟溫熱的身體，向來很少與人肢體接觸的葉梧之，在這個風厲水寒的深夜，恍然間好像觸到了記憶深處一種久違的，名喚溫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