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魚驚喜萬分,不由咧了咧嘴角,璨璨笑意在嘴邊綻放。
少女挺直著身子站著,一如雪鬆之姿,烏發秀潤,手裏握著的赤流還餘有嫣紅焰光,熾焰與藏藍相襯,足以令觀者側目。
穹天漏與靈微各是兩種極端,前者霸道凜冽,後者曲折複繁,一剛一柔,互相克製。
所以她現在最好的試煉對手就是燕兆。
不知他現在處於元嬰什麼境界了,應該不會在這短短時間內追上她的元嬰大圓滿。
想到這裏,池魚離開試煉場,徑直去燕兆住所尋他。
燕兆的住處在欽珠峰之北,麵陰,綠植遠不如陽坡繁密。
真不愧是他的住處,就如他的內裏一般。
池魚走了進去。
院子裏栽了一棵綠柏,筆直秀挺。
她走進院子,靈識感受到燕兆站在屋子裏,不知道在寫著些什麼。
“燕兆,你現在可有空暇?”池魚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麵對他,於是直接開門見山。
“有的,師姐。”
原本背對著她的燕兆轉過身來,一襲銀白衣袍勾勒出少年人秀挺的身姿。
“好,那隨我去修煉場去比試比試劍招如何?”
“甚好,榮幸之至。”燕兆眸光一亮,像藏了星子在其中。
比試的廣場離得不遠,二人禦劍過去花不了幾息。
站上台子,她嚴陣以待,肅緊了身上的肌肉,將防禦提到最高。
燕兆手裏的道幽劍絕非凡品,之前在劍塚時赤流被它牽製,完全處於被動地位,絕對不可小覷。
有道幽加持,再加上靈微招式,可謂是錦上添花。
她不能輕敵。
比試一開始,池魚占了先手,率先使出穹天漏第一式向他攻去,卻見燕兆足尖一動,身形一偏就躲過了劍鋒。
池魚立即挽了個劍花,劍鋒一轉,複又向燕兆刺去。
二人這樣來來回回了好幾個回合。
池魚暗自疑惑,他怎麼隻是防備?
結果思緒剛完,他就一轉攻勢。
原來方才那幾個回合裏他的閃避都留下了劍氣桎梏,現下全部用劍意勾連起來,形成了一處隱形的牢籠,將池魚牢牢控製在其中,如何掙紮都不得法。
形勢急轉直下,池魚見狀,將自己餘下的靈力灌注到赤流之上,然後用盡全力破開桎梏,一劍斬至燕兆鼻尖前一寸的位置。
勁風刮起了他的發絲,他下意識地眯了眯眼。
誰贏誰敗已見分曉。
她笑了笑,靈力虧空所致的冷汗連連自她額角淌下,“沒想到你進步了這麼多,居然要我用盡全力才能破除你的陷阱,長華燕兆,未來可期。”
她話畢,架不住靈力的透支,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燕兆在池魚倒在地上之前將她攬住,攔腰抱起。
少女沒了知覺,乖伏地靠在他肩頭,像一隻被順了毛的貓。
這樣一張討巧伶善的麵皮占盡了多少好處,處處為難他的是她,偶表善意的是她,對他生了惱意,鋒芒畢露的也是她……
四下裏起了風,吹起二人的發絲,偶有幾縷交織在一起。
池魚醒來的時候已經入夜,環顧四周,屋內布設極其簡單,除了她所躺的這張羅漢床之外,就隻有一張桌案和一張椅子以及放置衣裳雜物的櫃子,顯然不是她的住處。
她起身下床,走了出去就看見燕兆站在院子,道幽浮在他手掌上,泛著藍色流光,在夜色裏尤其紮眼。
“我先回去了。”池魚招呼了他一聲。
“好,師姐慢行。”
燕兆一路目送她離去。
祿山群峰靈氣環繞,四季如春,哪怕地處北漠,山麓白雪皚皚,但自山腰以上都被綠植覆蓋,一片蔥蘢,遠看像是穿上綠褂白裙。
池魚步行回去,路過一處密林,有幽幽鳥鳴傳出。
晚間的風穿林而過,林陰裏突然閃過一道白影。
池魚眉間一凜,提步追了上去。
那道影子速度奇快,如若池魚後來沒提速根本無法追上它。
穿過叢叢密葉和灌木,行至一處空地時池魚終於追上了它。
原來是一個通身雪白的靈獸,不知怎的誤入了欽珠峰。
那獸頭頂一雙圓角,一對大大的圓眸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屁股著地,兩個前肢指了指頭頂上的月亮,耳朵時不時抖動兩下,簡直要教人的心都萌化了。
池魚被戳中了萌點,盡量放柔自己的氣息走到它麵前,回憶它剛才的動作,試探道:“你是想要月亮嗎?”
那靈獸識得人話,點了點它的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