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這些了,我們快些去尋他們吧。”池魚有意岔開話題。
說實話,她現在有些看不懂燕兆的操作,這是要釣她的節奏嗎?
實在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池魚索性掐了話頭。
想必是見她淡了說話的興致,燕兆後麵也沒再說什麼。
很快,道幽就引著他們穿越長長的甬道,來到一處寬闊的空地。
遠遠地就見師姐他們三人如臨大敵地站在之前的紫衣男人對麵,蘭奕師弟口角溢了鮮血,正無力地靠在李榭師兄懷裏。
見他們到來,紫衣男人像是早有預料一般輕笑道:“喲,現在人來齊了,各位少俠放著大好前途不要,便要來趟邵城這趟渾水又是何必呢?
原本我就快要功法大成了,偏遭了你們幾個阻礙,你說,你們該不該以死謝罪呢?”
話音剛落,男人衣袖一揮,四下的縫隙裏傳來悉悉索索的令人極度不適的聲音。
隨即大片大片,成群結隊的蠱蟲湧了進來,飛快翕動的四肢劃過石壁,不斷發出叫人牙酸的窸窣聲音,尖利的口器與泛亮的殼片令人見之抖顫。
眼見蟲潮就要蔓延到他們身上,池魚來不及多想,傾注靈力在赤流之上,劍身頓時焰光四起。
她記得原身的靈力屬火,對付這些蟲子應該不成問題。
赤流帶著重重烈焰重重地砍向蟲潮,頓時火焰大漲,迅速蔓延,所到之處一片黑灰,蟲子極為懼火,火舌舔上蟲身就難逃一死,蟲潮漸生頹勢。
池魚剛要歇一口氣,結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紫衣男人衣袍無風自動,靈力大漲,一個箭步就朝她衝了過來,速度極快,勾手為爪,指甲彎長,帶著濃黑煞氣。
元嬰大圓滿的她堪堪躲過去。
下一秒,錯身而過的男人就要再橫生一擊,此時正是池魚猝不及防的時候。
所幸緊緊跟上的令師姐和燕兆一個用鞭子製住他動作,一個用劍砍去了他的小臂,這才消了池魚的威脅。
可那人也不是吃素的,一陣骨肉勾連的聲音過後,竟然是重新生長出來的小臂。
李榭那邊也因為不知什麼時候冒出來的女鬼而陷入苦戰,一麵要應付敵人一麵要保護受傷的師弟,壓力之大顯而易見。
池魚皺著眉頭,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得尋找突破點。
若一直與他這般耗著,最終危在旦夕的會是他們自己。
像是與她心有靈犀一般,下一刻燕兆便手握道幽,一劍刺入他的丹田之後又狠狠地攪動。
成功了!
傷口沒再複原,大片大片的濃如實質的煞氣自丹田傷口逸出,男人發出慘烈吼叫,女鬼有所感,捧著隆起的破了洞的肚子跟著尖泣起來。
正待燕兆要乘勝追擊的時候,男人的臉突然幻變成了燕兆母親的模樣,連聲音也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兆兒,兆兒……”
燕兆聽聞不受控製般地呆愣了幾秒。
就在這間隙裏,男人抓住機會反擊了過去,被燕兆躲開之後,袖中冒出大股大股黑霧,仿佛要遮天蔽日一般,遮蔽了人視線。
他要跑!
男人乘亂遁去,燕兆想也未想地就抬步去追。
池魚也沒做猶豫,對令師姐拋下一句“師姐,我去追他們,你帶師兄師弟他們先脫身離開”就跟了上去。
循著一路留下的交手的痕跡,池魚最終趕到的時候竟看見男人的手徑直穿過了燕兆的肩胛骨。
大片鮮血汩汩流出,被男人口中如蛇般細長的舌頭舔舐入腹。
“半妖的血……果然鮮美。不知你那受盡折磨的娘看到你這般為長華賣命,該是感到多麼‘欣慰’啊,哈哈哈。”
“血已經給你了,說,她被關在長華何處?”
結果男人根本不欲回答他,手狠狠抽出,帶得燕兆往前一傾,轉瞬就要往他心髒捅去。
“半妖之心,精純玉粹,不若給我了罷。”
池魚提氣要斬了那人的手,沒成想麵色煞白,像是支撐不住的燕兆下一秒伸出手牢牢截住他的攻勢。
“騙我?你有能力承受後果麼?”
“你就不好奇我是如何知曉這麼多的嗎?”紫衣男人邪肆地睨著他。
結果他剛要啟唇說些什麼,卻突然捂著胸口像是氣滯瘀心的樣子。
燕兆頓覺無趣,知他被下了禁製,無法再說些有用的東西出來,已然是沒了價值。
“看來你是沒什麼用了。”
話音剛落,那人突然渾身浴火,皮肉灼燒的刺鼻氣味傳出。
定睛一看,原來是燕兆的血液作了燃料,突然燒灼了起來。
赤色的火焰在他渾身各處閃爍,不消片刻,甚至那人都來不及多嗚咽幾聲就化作了一片飛灰,隻留下一個紫灰色的魔丹,被燕兆納入袖中。
此人絕不是等閑之輩,否則也不可能將他們幾個元嬰修士困囿於此,然而燕兆幾乎頃刻之間就解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