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世為人,父親始終是唐澤心中份量最重的存在。一聲父親喊出,唐澤眼前似乎又出現了那道一瞬白頭卻依舊不顧一切抵擋著魔氣攻擊的身影。
而現在眼前的這道身影雖然頹廢不堪,但是唐澤心中十分清楚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哦…是澤兒啊……”
聽到唐澤的聲音,唐元這才放下酒瓶,抬起頭,眼皮微微抬起,用那混濁的眼睛看了看來人後,糊聲應道。
隻是說了一句後,唐元就不再言語,隻是盯著眼前的酒瓶發呆。
“父親,我終於覺醒了靈力,可以修煉了,我明天就要外出曆練,今天是來和您道別的。”
唐澤看著眼前自己父親頹然的樣子,實在是有些揪心,開口說道。
“那你去吧,走之前去靈堂祭拜一下你母親吧。”
唐元的身形微微頓了頓,淡淡的回應了一聲,聲音中毫無波瀾,臉上也看不出悲喜,隻是又舉起手中的酒瓶,往嘴裏大口地灌著。
“父親,我知道的,娘她並沒有死,隻是被人帶走了,對嗎?”
唐澤一語既出,讓正在往口中灌酒的唐元身子一顫,手中頓時一鬆,酒瓶摔落在地,應聲而碎。
在所有不明真相的人眼中,隻知道唐澤出生那日天降異象,唐家遭逢劇變,唐家第一天才唐元全身經脈盡斷,廢掉了一身靈力修為,而他的妻子也是意外身死。
可是這一切隻是表相,在剛重生降世的唐澤眼中,卻將所有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那天本該是唐家大喜之日,但卻迎來了不速之客。
那一夥人的實力對於唐家來說簡直強的可怕,當時聚靈境九品實力的唐老家主唐鍾竟是被一擊重創,毫無抵擋之力。
而當時二十五歲的唐元也有著聚靈境五品的實力,但為了保護剛剛出生的唐澤,被廢去了一身修為,勉強保住了一條性命。
若不是唐澤的母親以死相逼,那夥人怕是根本不會留下唐澤的性命。
唐澤清楚地記得那些人口中將自己的母親稱為“罪人”,說是要將母親帶回族中懲治。
而從那日之後,唐老家主閉關養傷,隻剩下唐澤的二叔唐毅被迫接過重擔,獨自一人撐起了整個唐家。
父親唐元靈力修為被廢,妻子被帶走,卻是隻能整日與酒相伴,頹然度日。
唐澤也是被人們稱作是災厄之子,在唐家被所有人排擠,若不是唐毅的保護,怕是早就被驅逐出唐家了。
“你是聽誰說的?”
唐元愣了許久,話語間帶著一絲淩厲,一雙混濁的雙眼也透露出了些許淩厲的光芒,注視著唐澤。
他擔心的是這件事被人故意露出,再給風雨交加的唐家帶了災禍,他已經虧欠了整個唐家太多,不能因為他,讓整個唐家再遭受滅族之災。
“父親放心,這件事並沒有被傳出,至於我是怎麼怎麼知道的,還不能告訴您,您隻需要知道,不久的將來,我一定會修複您的的經脈,然後接回母親,讓我們一家團聚。”
唐澤自然明白唐元的擔憂,解釋了一句後,鄭重的許下了諾言,然後不再多說什麼,就要轉身離去。
他實在是不忍心再看著自己父親這副頹廢的樣子。
唐元沉默,一直當唐澤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開口說道:“你母親名叫水無月,是隱世家族的人,關於隱世家族我也知道得不多,隻知道他們的勢力很可怕,如果沒有玄靈境以上的實力,怕是連與他們爭鬥的資格也沒有。”
隱世家族?玄靈境?
聽到唐元的聲音,唐澤身形微微一頓,卻是沒有回頭隻是留下一道承諾,邁步離去。
“父親,最多十年,我必然讓我們一家團聚!”
房間內的唐元眼神複雜,歎了一口氣,又拿過一個酒瓶,緊緊地握在手中,力道之大,使得指關節都變得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