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米東旗和張佳佳的身影便漸行漸遠,最後不見了。
張靜雪淚流滿麵,幾乎癡狂,轉身用兩隻手不停地捶打陳軒的胸口,嗚咽道:“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這麼狠心!!他才八歲!”
陳軒長歎一聲,也頓覺人生奈何,更加用力地摟著張靜雪:“我們回去吧。”
“我不走!我不走!”張靜雪垂淚道:“求你了,你快去帶他回來好不好。”
陳軒無動於衷,心裏主意已決,絕不肯動搖。
張靜雪見狀,心中猶如刀割,緊咬紅唇,糾結良久,淩亂之下道:“陳軒!我有一件事必須告訴你!”
陳軒皺著眉頭:“什麼事?”
張靜雪低著頭,字字如哀吟:“八年前,那一晚,你我纏綿過後,你命令我吃下安全藥,我……我沒吃!!我沒吃!你知道什麼意思嗎!!”她抬起頭來,神色複雜。
陳軒聞言,猛地虎軀一震,二目睜得滾圓滾圓,腦中嗡嗡的:“你……你說什麼!”
“佳佳是你兒子!是你親生兒子呀!!”張靜雪竭嘶底裏地道:“我怕你責怪我私下產子,所以……所以我一直不敢說給你聽。”
陳軒呆呆片刻,一瞬間便將所有事情聯係起來了。
為什麼張靜雪苦守多年不嫁人!
為什麼麒麟會要追殺張佳佳!
為什麼張佳佳有如此之高的武學天賦!
原來!
他是我親生兒子!
陳軒心中是後悔莫及,心說這明明很容易猜到的事情,我怎麼蒙蔽了!
這便叫當局者迷。
張靜雪兩隻手拽著陳軒的衣服,搖晃著他,嘶聲道:
“佳佳一直以為他爸爸不要他了!”
“你知道他這些年怎麼熬過來的不!人人都說他是野種!”
“他多麼渴望有個爸爸呀!他就從沒有嚐過父愛。”
“他心裏絕不願意去武當的,但你一句話,他便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你不能這麼狠心待他!”
“武當十年,寒暑練功,無親無故,你讓他怎麼熬呀!”
“求你了,求你了,把他帶回來,別讓他去。”
她身體發軟,直接跪在了陳軒麵前,兩隻手抱著他的腿,隻是哭得死去活來。
陳軒麵無血色,呆在原地,心中亂如麻,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一種濃烈的愧疚感在心頭油然而生。
讓他坐立不安。
我竟是父親?
我竟親手把兒子逼到天各一方?
他不由得想起了張佳佳那天真爛漫的笑臉!
武當十年,那張笑臉,還存在嗎?
十年後,張佳佳還認不認自己?
十年後,會不會是父子反目?
十年若過去,兒子最美好的童年少年,自己都無法陪伴!
這種種遺憾,如何彌補
陳軒思緒混亂,心中悔意無窮,喃喃道:“陳軒啊陳軒,你是錯得離譜了。”
“陳軒?”張靜雪嬌楚可憐的臉上,充滿著最卑微的懇求。
陳軒唰地將她給抱了起來,口吻深沉,字字有力:“是我錯了!是我對不住你們母子!你……你又為何瞞得我這麼苦!!”
張靜雪埋頭在他胸前哭泣:“我怕你責怪我,我怕你再也不理我……”
陳軒沉默片刻,擲地有聲道:“我會對你們母子負起責任!我,會親手,把我們的孩子帶回家!我要彌補這些年的缺失!”
張靜雪一聽,美眸睜大,仿佛有一股巨大暖流衝刷在心頭,又歡喜又激動,喜極而泣,摟著陳軒不肯放,嬌聲道:“我想嫁給你!我想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