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迢迢被狗蛋的哭聲嚇住,眼淚包在眼睛裏,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
這時身邊傳來淡淡嘲諷聲:“有的人明明叫狗蛋,可惜卻不是一隻狗。”
是杜虞騁聲音,宋迢迢恍然想起杜虞騁當時介紹那隻黑色大狗時不經意間開的玩笑,她說怎麼狗蛋的名字這麼耳熟。
宋迢迢不清楚這裏麵的恩怨,但肉眼可見的杜虞騁對這個叫狗蛋的厭煩,並且他們家裏與整個杜家的氣氛微妙,甚至是不經意間表現出來的疏離與怨懟都讓她清楚的感受到其中結的梁子很大。
但她往杜虞騁身邊靠了靠,在她心裏,哥哥怎麼會錯呢,一定是眼前這個人太討厭,況且剛剛甚至還沒有緣由的揪了她的頭發,至今頭皮仍疼。宋迢迢的眼神防備起來,甚至拉住杜虞騁的袖子往後帶,想要挺在杜虞騁的前麵,她要保護哥哥!
狗蛋沒有聽見杜虞騁的聲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嚎叫,叫聲很快招來了大人。
袁氏聽見聲音便覺的不妙,位於裏屋最邊緣的杜家二媳婦聽出了她兒子的聲音,慌張的不管不顧的往外小跑出去,兒子是她的命根子,也是她在杜家甚至是他丈夫麵前立足的根本,絕對不能有任何閃失。
宋迢迢他們並未站遠,因為杜虞騁想著每次來不過是走個過程罷了,很快就走,便也沒離主屋太遠。
杜家二媳婦出來輕易便看到了他們,她視線下意識的先掃到地上,她兒子一定是受了委屈,她這樣認為,為什麼平常不出事,杜虞騁這個小雜種一回來她兒子便不得安生,杜家二媳婦在心裏恨聲道。
杜家兒媳婦討厭袁氏,討厭三弟一家,憑什麼他們可以活的那麼肆意輕鬆!
雖然心裏這麼想著,但她麵上仍是委屈的要命,眼睛泛紅並且繃得直直的,看見狗蛋的那一刻便疾步撲到她兒子的身上,顫抖著捧著狗蛋的臉瞧,嘴裏狀似瘋瘋癲癲念念有詞,時而聲大,時而聲小。
狗蛋一看他娘這樣,心靈神會的嚎著娘,聲音甚至有些淒厲。
杜家二媳婦聽見愈發淒厲的聲音的那一刻,徹底慌了神,她不清楚她兒子是裝的還是真的傷到了哪裏,即使她沒有發現哪裏受傷並且她與她兒子配合過多次,她軟弱又可憐的形象簡直深入人心。
此時一片慈母心腸的杜家二媳婦什麼也忘了,哭哭啼啼的哄著她兒子道:“兒不哭,娘在這,沒有人可以欺負你,你告訴娘誰打了你,哪個黑心肝的啊,我的可憐孩子!”
杜家二媳婦涕泗橫流的模樣嚇了宋迢迢一跳,她心裏咯噔一下,不會真的出了什麼事吧,又突然有些委屈,明明是先來欺負人的,怎麼自己會不對?
狗蛋一聽他娘的話,仿佛直接壯了勢,本來就蠻橫的他更是胡攪蠻纏大聲道:“娘,是她,杜虞騁那個小雜種……唔!?”
狗蛋話沒說完,杜家二媳婦直接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他不明白怎麼回事,喘了口氣,繼續蠻橫不講理吵道:“是他帶回來的小媳婦,我就隻是揪了下那妮子的頭發,他們兩個人就打我,還說什麼我們泥裏跑腿,窮的吃不起飯了,比不上他們家,兩個賤人!”
狗蛋素來會發牢騷,他恨別人說他窮,他當然也知道他小叔叔在城裏有一座院子,富得很,整天吃肉,糖都是整罐吃,他也姓杜,還是個男人,那應該都是他的!
他甚至還想以前受他欺負的杜虞騁會輕蔑的掃向他,因為他家有錢,他一定嘲笑他窮,他不能忍受這樣。所有的臆想在此刻爆發,口不擇言的胡謅。
宋迢迢一聽,眼睛像冒火一樣盯著狗蛋,直聲道:“你撒謊!”
杜虞騁握住宋迢迢的手,把她護在身後,看著那對母子皺眉的對宋迢迢道:“別理他們。”這很不值得,連與這對母子扯上哪怕一丁點他都覺的惡心。
狗蛋聲勢狀起來了,恨恨的盯著杜虞騁,揚聲道:“杜虞騁娶媳婦了,杜虞騁有小媳婦了……”一連說了好幾聲,甚至還穿插著不幹不淨的話。
氣的宋迢迢剛降下去的眼淚又騰地起來了,不受控製的往下湧,嗚嗚的哭了下來,她自己委屈極了,眼淚大滴大滴往下砸,小臉一仰,朦朧著雙眼便開始控訴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