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忘歸回了房間,盯著香滿看了一會兒,腦海裏閃過撿到這頭豬後的事情。
一幀一幀閃過,春忘歸的麵色慢慢柔和下來。
又變回了蓮獅狼跳到了床上。
重傷後本體本就更利於養傷。
好像少年魔尊在自己養了這麼久之後,突然就想到了這一點。
這一點就是突然想到的!
是了,跟自己這頭豬喜不喜歡狼並沒有什麼關係!
沒有關係的!
香滿聞著味兒就又湊了過來,往蓮獅狼的懷裏拱了拱,心滿意足的哼哼了兩聲。
少年魔尊瞬間炸了毛,感覺耳朵有些發熱。
過了好久,他僵硬的身子才慢慢放鬆下來,動了動,讓自己的豬靠的更舒服。
看在食物一天天肥美的份兒上,忍忍吧!
星河散滿天的時候,一層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隻剩下夜裏的的起起落落的水聲。
湖麵上三艘畫舫靜靜的飄著。左邊是唐月的,右邊是水雲起和姬焰的。
一夜好眠。
第二日,水雲起一大早就被隔壁畫舫上的無因請了過來。
一層的平台上不見昨日推杯換盞的布置,現下的陳列安寧清雅。
春忘歸一身利落的墨色衣裳,站在晨光裏,麵前的長桌傷鋪好了筆墨紙硯,極為考究。
“睡得可好?”春忘歸看著睡眼惺忪一臉莫名的水雲起,十分認真的問道。
水雲起麵對他那極為真誠的表情,實在不知道怎麼回答。
隻能在內心嘀咕著:這話你該問嗎?你覺得呢,你覺得別人都在睡,而我這一大早就被你叫起來,我能睡的有多好嗎?
突然想到昨晚的燒烤和奶茶本就是為了試探小香,隻是昨晚還沒來的急確認什麼,她就醉倒了。
水雲起抬頭看了一圈,問道:“小香呢?”
春忘歸心下冷笑,又一個惦記別人家豬的。
麵上卻不露聲色。
“還在睡。我是沒想到她會豪放的一口悶了一杯,最後還沒出息的醉成這樣。”
“呃?那她不要緊吧!”
“無因說一碗陳不傷身,醒了就好了。”
“哦!那就好!”
詭異的沉默。
水雲起憋不住了,問道:“所以忘歸你這一早叫我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久聞水老城主筆墨一絕,想來雲起應當不會差,想邀你習字!”
水雲起的內心,我不想習字,我想睡覺,求放過。
但他還是活動了活動手腕,好脾氣的應道:“我的字還差了很多火候!”
“無妨!”春忘歸先提筆寫了兩行字。
——青青北山柏,蒼蒼南山鬆。
“好字!”水雲起歎道。
“小香的字是我教的,雲起覺得她寫的怎麼樣?”春忘歸狀似無意地問道。
水雲起回想了香滿寫的字,當時太震驚了,根本無暇嘲笑那狗爬一樣的字體,現在想來,也是一絕。
他輕笑道:“沒得半點真傳。你的青和北一氣嗬成,奇險率意。小香那個,雖也是一氣嗬成,卻實屬春蚓秋蛇。”
春忘歸微微頓了一下。
青?北?
果然。
“嗯,回頭讓她繼續練。”春忘歸放下毛筆,看向水雲起,“你們昨天是不是鬧到很晚?我看他們好像都還在休息,你看起來也需要再休息一會兒,我就不留你了。”
“嗯?哦!好!”
水雲起覺得哪裏有些奇怪,但是又說不上來什麼,暈暈乎乎繼續回去睡覺了。
等他走了,春忘歸的麵色才微微冷了下來。
他仔細的想了想,當時水雲起問的是青北學院,不是青北書院。
仙界似乎也並沒有被稱作學院的書院。
香滿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春忘歸坐在書案前,抬頭見她醒了,不緊不慢的整理了香滿那春蚓秋蛇的真跡,收到了自己的儲物空間。
他很好奇自己的豬還記不記得昨天晚上的事情。
如果記得,就再好好聊聊,清醒的聊一聊。
如果不記得……
不記得就先算了。
看她神清氣爽的去找吃的了,應當是不記得。
春忘歸不知怎得心口有些發堵。
什麼也不記得,怎麼能再讓她寫出來更多的東西呢?
對自己倒是防備緊。對那個水雲起倒是毫無防備。早早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給別人寫了字。
突然,香滿那雄赳赳氣昂昂的背影轉過身衝了進來,極為慌亂。
嗬!這是想起來了。
春忘歸麵色微愉,正想著她口不能言,是不是要自己先開口。
卻見香滿從項圈的空間法器裏扒拉出來一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