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色氤氳了大半清河。
河畔蘆葦搖曳,有水流潺潺而過,偶有水鳥低吟。
一小舟拐過綠林水草,悠悠飄搖。
舟上兩人,相對而坐,執子而弈。
綠水間,一隻黃雀兒掠過水麵,叼了一尾小鯉魚投於舟上,隨即唧一聲落在了青衣青年的肩膀上。
“你這雀兒倒是有意思,出去一趟的功夫已經會捉魚了。”對麵的藍色衣衫青年微笑說。
“你若喜歡,送你便是。”青衣青年隨意笑了下,將黑子直接丟入棋盤,“一上午了,不耍了。”
藍衫青年絲毫不在意,隨手將棋子一一揀入盒內。
雀兒卻在青年耳邊委屈低叫起來,一雙極富靈性的眼睛裏明顯的泫然欲泣。
青衣青年視若不見。
“算了,再尋死尋活的,我可架不住。”藍衫青年搖頭道。
“這可是你說的。”青衣青年低笑,眼中有些狡黠的意味。
“我便是要,你也不一定給我,你羅永傑的厚臉皮,我見識的人中還真沒能與你媲美的。”藍衫青年很無奈說。
“真不知道這是褒義還是貶義。”羅永傑搖搖頭,笑眯眯說。
“聽說那人出來了。”藍衫青年忽然說。
“哪個……哦,他啊,你有什麼想法?”羅永傑怔了下,又恍然微笑。
“他當年鋒芒畢露,如今竟還隻是宗師修為,實在讓人失望。”藍衫青年略帶惋惜又有些玩味說。
“他說不得壓境了。”羅永傑遲疑道。
“壓境壓了二十年,也是份能耐。”藍衫青年搖搖頭,“當年的事,你竟還沒釋懷。”
羅永傑怔了下,摸了摸雀兒的喙,“當年,我差一點折劍,又豈是這麼容易放下的。”
“那想不想再去會會他?”藍衫青年微笑說。
羅永傑沒回答。
“離更,拿來。”藍衫青年喊了聲。
一邊撐篙的漢子立即彎腰,在腳下摸索了一陣子,捧著兩個畫匣上前,“主人。”
“打開看看。”藍衫青年微笑看向羅永傑。
羅永傑遲疑了一瞬,微笑,“便聽木兄的。”
然後,他看著畫像中的二人,疑惑皺起眉頭,“這兩個是雙生子?”
“你也這麼認為嗎?”木清微笑,“如果我的消息沒錯,他是那個白發少年的護道人。”
羅永傑神色一凝,“你是想……”
“莫說。”木清打斷,“羅兄覺得如何?”
“可家族中說,他與那裏有些關係,我們妄為,可會捅了簍子出來?”羅永傑還是有些遲疑。
“心境一說,都是各憑本事,當年羅兄家族不也是這般說的嗎。”木清毫不在意。
羅永傑眉頭微皺,半晌後點頭,“對。”
木清笑了笑,“再來一局?”
羅文傑也笑起來,“那便再耍一局。”
兩人再次撚子而弈。
四周微風輕拂,吹動蘆葦搖曳。
悠然自得。
……
雨落蕭蕭竹林晚。
竹林深處,兩人頂著朦朧細雨而行。
風起,飄落數片青葉。
“又來?”肩上站了隻白貓的少年立即苦了臉,小聲嘀咕了句。
才嘀咕完,竹林上空落下三人,皆手持折扇,一身的風流倜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