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晌,小和尚又累了,又發覺一禪一直沒動靜,轉頭看了一眼,看到自家師父在抬頭看著萬裏無雲的天空發呆。
他忍不住問道:“師父,看啥呢?”
一禪伸出一根手指,往天空上點了點。
小和尚仔細瞅了瞅天空,萬裏無雲,什麼都沒有。
他就去看師父的手指,很快就被師父敲了個板栗,“說你笨還不服氣,我已經替你指點了,你在看什麼?這般魯鈍悟性,還指望日後燒出舍利子?”
小和尚先將手上的水在褲管上擦了擦,才揉了揉小光頭,準備打破砂鍋問到底,否則就白挨打了,“師父,你還沒說你看什麼呢?”
“天啊。”一禪一本正經說。
“什麼都沒有啊?”小和尚很誠實道。
一禪忽然站起來,拍拍屁股,搖頭晃腦,“天機不可泄露。”
小和尚翻了個白眼,正好瞥見牆頭上坐了個人。
他眨眨眼,“哎,師父,師父,有人來了。”
一禪又指了指天空,“看吧,天機來了。”
小和尚猛地反應過來,“敢情你在等人啊。”
一禪笑眯眯的,不說話。
隻是這兩句的功夫,牆頭上的那人已經跳下了牆,站在了道號一禪的白衣僧人麵前。
白衣僧人個子極高,站在那人麵前要高那人一個腦袋,可在那人麵前蔫頭耷腦,氣勢卻是矮了一頭。
“來得有點早啊。”一禪喃喃道。
齊實沒接話,而是淡淡說,“他明日會入雪靈域。”
“那就讓十方去吧。”一禪摸摸小和尚的腦袋,懶散道。
齊實轉身離去。
小和尚眨眨眼,“誰啊?”
“我們欠了很大人情的人。”一禪又一屁股坐下,語重心長說。
“那為什麼是我去?”小和尚忽的滿臉憤懣。
“因為柳兒要去啊。”一禪歎息道。
小和尚立即憨笑起來,“真的啊,那我去,我去,師父,你別跟我搶。”
一禪又是一個板栗下去,氣呼呼道:“明知柳兒是我閨女,這麼說我不打你打誰,你這個笨蛋,為師白教你那麼多艱深佛法了。”
小和尚怒道:“你再打,打傻了燒不出舍利子來,就沒錢給柳兒買胭脂了。”
一禪動作一頓,似乎覺得真是這麼回事,摸摸小和尚腦袋,“哦,不錯不錯,有悟性,有根骨,不愧是我徒弟。”
小和尚又憨笑起來,“師父,那幫忙洗一些衣服?”
“找打!”一禪抬手又是一個板栗砸了下去。
……
六個少年人幾乎將永安城能逛的地方都逛了一遍。
林瀟幫著他老妹拿東西,齊思賢一直被兩個姑娘揪著,東西自然都堆到他身上了,所以,林瀟,齊思賢身上掛滿了大包小包。
李乘風隻是陪兩個美人逛,自己又不買什麼,自然一身輕鬆。
兩個少女有了人幫忙拿東西,也神采奕奕。
至於寧君惜,一直明哲保身,自然手裏沒東西,不過為了不那麼顯眼,他買了一大包蜜餞在懷裏抱著,時不時分幾個人點,喂兩個倒黴孩子點,倒是最自在。
當然,毛球還是在齊思賢肩膀上。
毛球隻咬寧君惜,寧君惜便給它下了禁足令,不能靠近他三尺之內,否則沒飯吃。
幾個少年人回墜星軒時,已經近黃昏了,幾個大人都在樓下喝茶,看到幾個孩子的姿態,都挺樂嗬的。
林瀟便好像看到救星一樣,把所有東西一股腦兒全堆到桌子上,轉脖子揉腰,跟打了一場大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