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香凝帶著寧君惜又回了那座種滿芭蕉的院子,看到院主人在悠閑賞芭蕉。
院子中的芭蕉正值花期,除了葉子的肥腴動人,花綴綠冠,也是一番極美景致。
老人看到兩個少年人,笑著招了招手,“來,陪我看一會兒。”
宋香凝上前撒嬌,“老祖宗,您這滿院的芭蕉,您每天都看,難道就不厭啊?”
老人嗬嗬一笑,摸摸少女腦袋,轉頭看寧君惜,“小友覺得呢?”
寧君惜看了眼滿目芭蕉,迎風搖曳,自有份優雅風度,的確賞心悅目。
他便道,“自我記事起,我家長輩整日守在竹樓裏,弄些草藥或者隻是靜坐,也不覺得煩悶。”
老人忽然哈哈大笑,擺手道,“我可沒資格跟李老相提並論。”
寧君惜眨眨眼,沒接話。
老人笑了一會兒,不再笑,看著晚風吹芭蕉,有些感慨道,“早年時,看到前輩們隱世,自然也是覺得會厭的,不過經曆過夠多的大風大浪,等你們沉下心來,就會覺得,這般其實不錯,漸漸也就習慣了,反而不想再出去。”
寧君惜深以為然,因為後者那種感覺他一直都有,忽然覺得,自己一定是到了老前輩們那種虛懷若穀的境界了,不由有點得意。
宋香凝撇撇嘴,一針見血道,“老祖宗明明是懶得動,說的這般清風明月,就不臉紅?”
老人愣了下,又笑起來,“對對對,年紀大了,懶得動彈。”
寧君惜有些悻悻然。
兩個少年人陪著老人在院子裏賞了會兒芭蕉,待夕陽盡掩,三人回到房間。
寧君惜見棋局已經收拾了,便沒了僥幸,“請問我家長輩可有囑托?”
老人笑坐到棋桌前,抬頭看寧君惜,“小友可願與我這糟老頭手談一局?”
寧君惜愣了愣,赧顏道,“晚輩不懂棋藝。”
老人訝然,“小友不會?”
寧君惜心裏嘀咕,這不是很正常嗎,臉上認真道,“晚輩生性駑鈍,對四藝一竅不通。”
老人有些遺憾道,“無妨無妨,那還是凝兒與老祖宗手談。”
宋香凝不滿道,“老祖宗這才想到凝兒,也不怕凝兒生氣,以後都不來了?”
老人笑道,“凝兒舍得老祖宗一個人在這裏悶死?”
宋香凝哼哼了兩聲,“那老祖宗要讓凝兒幾個子。”
老人爽朗道,“好好好,那便將天元讓給你,然後再讓你五個子,如何?”
“不許反悔!”宋香凝叫道。
老人笑嗬嗬道,“不反悔,不反悔。”
祖孫兩個開始落子。
寧君惜在一邊就有點頭疼。
他就是想問問老頭子有什麼囑托,直接說了多好,為什麼要下棋?
好在老人也沒讓寧君惜鬱悶太長時間,棋到中局,似乎是知道了終局結果,便漫不經心起來。
“過一會兒,會有一場宴會,到時候這附近的才俊英傑都會來,小友不妨去看看?”
寧君惜原本在跟毛球鬧,回過神來,眨眼道,“可以不去嗎?”
老人落下一子,不在意道,“小友若不想去,也可。”
寧君惜鬆了口氣。
老人有些遺憾,“不過這次宴會說是宴請才俊,其實是為凝兒選良婿,小友不再考慮考慮了?”
寧君惜臉龐僵了僵,笑容得體,“前輩接著說。”